希望這緩兵之計,能夠迷惑司馬勳和梁憚吧。
杜英心中默唸一聲。
“公子,風還很大,早些去營帳之中休息吧。”疏雨在旁邊提醒道。
親衛們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已經把幾處營帳搭建了起來。
“先讓傷兵們住進去,餘不著急。”杜英搖了搖頭。
他身邊總共就這點兒人,也不需要他居中指揮、運籌帷幄。
至於渭水那邊,杜英已經派人傳去命令,朱序和隗粹正收拾戰場,想這邊趕來。
行軍的事,自然也輪不到杜英操心。
他唯一比較掛懷的,是桓衝。
這傢伙主動出擊,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不過杜英既沒有收到任何有關的訊息,也相信桓衝絕對不是那種輕兵冒進之人,所以也不至於讓人對渭橋的安危提心吊膽。
“還能動彈的人,都打掃戰場吧,讓我們的弟兄們入土為安。”杜英接著說道,“至於氐人的屍體,先歸置在一邊,到時候讓氐人俘虜們掩埋。”
“雖然犧牲很多,但是這一戰終歸是勝利了。”疏雨擔憂的看著杜英,“可是公子為何並不高興?要知道,我軍向氐人發起進攻的話,損失也應該不會很小,現在氐人主動找上門來,而又狼狽兵敗,不也是很好的結局了麼?”
杜英不由得微微一笑:
“是,只是餘在想,餘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也有犯錯的時候。比如這一次,先是沒有料到苻雄和苻堅竟然真的會鋌而走險,若是早知如此,那麼定然不會促使大司馬和王右軍南下。
若是大司馬的兵馬還在關中,這一戰或許要比現在輕鬆的多。而且司馬勳也斷然不敢見死不救。
他並不怕餘找他興師問罪,但是絕對害怕大司馬的斥責,想要剝奪他的位置,對於大司馬來說,真不是什麼難事。
除此之外,餘當時在碼頭上還殺了一個梁州的偏將,目的是為了阻止他保留船隻。結果可笑的是,到頭來,那個需要渡河並且需要船隻往來擺渡的,竟然是我自己。
所以那個偏將,其實完全可以不用死,然而只是因為那一支我想要救援的王師騎兵來的稍微晚了一些······
現在殺了這應當是司馬勳心腹的偏將,早晚要被司馬勳知曉,因此實際上我們和司馬勳之間,本來就已經結下了很多樑子,沒有了迴旋餘地,反目成仇,不可避免。”
疏雨看著這個年輕人,他也沒有多大,可是肩膀上卻已經不知不覺的抗起了整個關中的重量。
著本來應該是他父輩這個年紀才應該擔負的責任。
疏雨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