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是老被苻雄壓著打的了,梁憚認得出來那個面容!
那個畫像就掛在司馬勳中軍大帳之中的氐人定海神針!
杜英不但破了渭水邊的氐人主力,而且還陣戰苻雄。
這是梁憚在第一時間得到的結論。
這一戰,杜英之名,恐怕會真的震動天下。
而讓氐人小兒聞之止啼估計也差不多了。
更重要的是,此時的杜英和梁州,本就不是盟友,如今怕是更難稱得上是利益夥伴了。
所以這一柄氐人都沒有擋住的劍,梁憚都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去擋。
用命,都不夠。
“杜太守!參見杜太守!”梁憚果斷的邁向前兩步,甚至就直接迎著杜英的劍刃。
一副大不了引頸受戮的神情。
杜英斜乜了他一眼,徑直翻身下馬,向前走去。
梁憚想都沒想,直接閃開道路。
他也想有一些大膽的想法,只不過杜英身後的親衛,或是緊緊跟著杜英,刀刃甚至都已經半出鞘,又或是猶然高坐馬背之上,懷中勁弩已經搭起來,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讓他們當頭就是一箭。
這些一看就是屍山血海之中衝殺出來的虎狼之士,一下子把梁憚的大膽想法扼殺在腦海之中。
梁憚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幾名梁州小校身上。
那幾人亦然是一臉委屈巴巴。
並不是他們放哨不到位,而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控制整個營寨,杜英就直接帶著騎兵衝了進來,他們報信的速度哪裡跟得上杜英策馬飛馳的速度?
一路上被衝撞的梁州士卒都不知凡幾。
梁憚大概也能理解,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速去稟報刺史,自己則擠出來笑容,跟上杜英。
這位爺,明顯是殺出火氣來了。
所以梁憚得小心翼翼的,免得被這位爺直接抓過來祭旗。
而且現在梁憚的心裡突然意識到,這位爺一向是膽大包天的主兒,而且除了這位爺之外,自家刺史也是一個喜歡有大膽想法的。
自己是不是應該盡一切可能避免他們的見面?
杜英已經走到韓胤面前。
他看著這個渾身是傷的下屬,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在這亂軍叢中活下來的,更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勇氣,留在這裡,而讓袁方平帶隊前往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