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王猛又說道:“不過餘就算是一塊城牆磚,師弟哪裡需要就搬在哪裡,也架不住現在關中處處都是漏洞······”
師兄就算是做牛做馬,也扛不住你這個指使方式啊。
“這才體現出講武堂的重要。”杜英倒是沒有注意到王猛變化的神情,“沒有人才,我們自己培養人才。不過在此之前,恐怕還需要師兄帶著參謀司多擔待擔待。”
“今日方知,白手起家有多難,更何況我們這也不算一無所有了。”王猛喟然嘆道。
“師兄沒有信心?”杜英笑問。
“這倒不是。”王猛負手而立,抬頭仰望著天,“只是覺得餘這懶散性格,到頭來竟然是忙碌的命。”
“若是師兄真的是懶散性子,那麼就不會去做這些了。”杜英一副早就看穿了你的表情,“師兄之前的懶散,只是因為以師兄之才,治理一方,如烹小鮮,沒有難處,自然也就不會緊張而忙碌。”
王猛轉而看向他,哼了哼:
“師弟再怎麼吹捧,師兄也唯有盡力而已,做牛做馬、累死累活,就不要想了。”
一個小小關中,若是能讓你累死累活,那我師兄大概是個假冒偽劣的王猛。
杜英如是想到,伸手指了指外面:
“看,下雪了。”
一片片雪花,不知何時,已經翩然而落。
也有一些調皮的,隨著風打著轉,落在杜英伸出的手臂,化作點點晶瑩。
長安,迎來了今年冬天的初雪。
王猛的思緒,似乎也跟著清亮了一些:
“桓衝或許不可制,但是人無完人,縱有完人,亦有所牽。桓沖年少有為,卻總歸只是留下來指揮大司馬府的兵馬而已,大司馬府真正留在長安坐鎮的,不是他,而是桓濟和張湛。”
“張湛性情不算惡劣,但是之前和他幾次交談,顯然對關中沒有多少好感。”杜英斟酌說道,“因此其必然也會煽動著桓濟給我們下絆子。”
“至於桓濟······”王猛喃喃說道,“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短板。”
“桓濟覬覦桓熙的位置,所以才會被大司馬留在關中。”杜英亦是一笑,“那不知道這件事,桓熙曉不曉得?”
王猛點頭:“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了。只是桓熙又是不是會願意和我們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