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了一片廢墟,沿著帝國防禦陣線後面那佈滿車轍的道路前行。m.
太陽逐漸在天際升起,在綿延數公里的工事上,一個個火力點在黎明中留下長長的影子,數萬頂帳篷像水泡一樣覆蓋著大地,用來做早飯的營火點點亮起。
他們路過了一面面旗幟,全都癱軟地垂在逐漸燥熱的空氣中。
滲透地點是距離米希爾山大概三公里以西,某個古老礦道系統的一個排水口。
數日之前,這個位置在炮擊中暴露出來,此後被嚴加看守。
除了哨兵之外,還有少量巫師,日以繼夜地盯著那裡。
歐克同樣嚴密地看守著另一頭的出口,但格拉卡斯並不打算一直走到另一頭。
上尉將他介紹給哨站的軍官,一個叫馬諾的紅臉大漢。
馬諾悄悄支走了哨兵,之後和上尉一起看著格拉卡斯從破碎的峭壁溜進了排水口裡。
黑暗,這個他生命中時常出現的元素,包圍了他。
三公里,三十分鐘之後,他從一個排水口裡爬了出去,這裡距離歐克的營地已經不遠了。
他關掉了提燈,把它放在揹包裡,和帆布夾克以及軍用靴一起藏在了一條水渠的鬆動石磚下。
他在黑暗的礦道里前行的時間已經幾乎足夠他完成身份轉換了。
他不再是尼克爾。
總體上看,他並沒有多少真正的偽裝手段:沙漠服外面的一條粉色絲綢披肩,替換掉軍用靴的氈鞋,熟練地裹在臉上的防沙面罩。
他的面板曬成了古銅色,雖然並沒有普通的阿克蘇姆人顏色那麼深。
而要偽裝成一個真正阿克蘇姆人還需要用網子把頭髮紮起來,以及用帶有香味的油膏塗抹額頭,腋窩,胯部和肚子。
格拉卡斯從來都不做得這麼極端,雖然上司們建議如此。
他知道自己的心靈可以輕鬆彌補任何手法上的缺陷,況且,那些油膏顯得很噁心,而他並不打算參與其中。
他把彎刀掛在飾帶上,又繫上一條寬大的腰帶,上面有三個腰包,分別裝著水,鹽和歐克的牙齒。
他用路邊的沙土搓了搓手,把指甲弄髒。
在那把小彎刀之外,他再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當然,除了那枚戒指。
太陽已經趁他穿行於黑暗潮溼的地下世界時爬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