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進入了秘密的房間,喬司有些猶豫,這片滿是支架的巨大區域被蠟燭神秘地照亮,很多帶帽人站在周圍,舞動的火光照出幽深建築結構的奇異陰影。
“一個新朋友來了。”
阿克曼剛一宣佈,所有帶帽的人就一齊轉過身來。
喬司愣住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張臉,那人名叫海因·維克多,是此地的宗主教,也是聖德萊賽大教堂的管理者。
他也看到了他,還有那凝滯的驚詫。
“看來我們的新夥伴有點被嚇到了。”
他微笑著朝喬司招了招手,也不知怎麼的,喬司挪動步伐就跟了過去。
他倆一直來到房間的陽臺,喬司才得以遠離昏暗,但直到此刻他才發現他已身處大教堂的最頂端。
陽臺像外凸的嘴唇一般自座堂高塔最厚實的部分向外延伸出來,俯瞰著下方擁擠熱鬧的芸芸眾生,雖說播音器在教堂內撥放的是平緩的上流樂曲,但在外頭的夜風中,傳來的則是一排排新月狀臺地所發出的一陣陣歡呼與聖歌吟誦聲。
各處本來皆有好幾座的油燈,但現在卻沒有一個是正在運作的,眼下從下方傳來的光芒,是無數圓形劇場觀眾手上拿的蠟燭所發出來的。
在邊緣稍微突起的地方,宗主教海因正倚在石砌的垛牆上頭觀看著人群,神情顯然全不受眼前擁雜情景的影響。
“他們現在還看不到我們。”
宗主教先起了頭,語調很輕鬆。
“我們這邊太暗了,任何分心往上仔細看的人都得冒著拼錯歌詞的風險,而那可是無可饒恕的。”
喬司雙眼往下,看向那一眾虔誠的信徒。
“可是大人,他們難道不都已經把歌詞牢記於心了嗎?”
海因用一副被逗樂了的表情看向他身旁的隱語者。
“還真像是真正的虔信者會說的啊。”
喬司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做出回答。
“那些不識字的,才需要背誦死記。”
海因又笑了起來。
“如此一來,聖父的箴言才永遠不會離我們而去——它會一直不可更改、無從褻瀆、永垂不朽。”
“讚頌聖父。”
尚未多想,儀式用詞便已脫離了他的雙唇而出。
海因直起了身,拍了拍他鮮紅色滾金邊長袍上的塵土。
“有時,單單是稱讚並不足以滿足聖父的正義。”
他的回答變得短促,每個字都顯得既堅硬又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