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天轉而看她,“倒是你,說說怎麼回事?此番一別不過數年,怎麼就變成了個女子回來了?”
“……這個,”湘九齡有些尷尬,“臣無能,請陛下降罪。”
“食色性也,何罪之有?你忠心耿耿這麼多年,朕樂得為你主婚,只是千萬莫要學朕少年時,一時衝動,釀成大錯,終身不得回頭。現在,說說看,那人是誰?”
湘九齡低頭俯首,“陛下……,臣不敢欺瞞。”
“看把你緊張地,跟了朕這麼久,難道連你都怕著朕不成?”
“非也,只是,臣也不知那人是誰……”
敖天:“……”
湘九齡艱難笑了笑,“陛下見笑了,臣是真的不知。”
敖天奇了,“這種事,如何會不知?”
“臣大概重傷之下,意志恍惚,不知不覺之間,就發生了轉化。那段時間接觸的人數不勝數,也的確不知到底是對誰動了心。”
“如此……,倒是與朕當年有幾分相似,朕本是為了化出雙腿,從此陸地橫行無阻,卻在療傷時想到了雪姬,動了心念,化作了男子。”
再次提起雪姬,敖天想到的卻是那個在冰天雪地之中救他於危難,純淨地幾乎透明般的女孩,不由得心生幾分感傷,在這皇宮之中,他無需壓制,便將那股哀傷的氣息,隨著海水,以鮫人的共情彌散開去。
湘九齡不敢打擾,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嗎,卻被那哀傷觸動了心絃。
她不是完全不知道那個令她心動之人是誰,只是不敢說,也不能說,說了,就會憑空給自己多增添一份負累。
那日她被勝楚衣重傷之後,見到的唯一男人,只有憫生。
既然不會是勝楚衣,那麼,就一定是憫生。
湘九齡如一尾鮮紅的魚,遊向自己的府邸,忽然之間,身形頓了一下!
嗯?勝楚衣?
為什麼不會是勝楚衣?
湘九齡感覺頭頂天雷滾滾,不行!絕對不能是勝楚衣!一定是憫生!
——
此後的一段時間裡,勝楚衣帶來的人再也沒有打探到其他關於蕭憐的訊息。
他每日隔海向著滄瀾宮的方向眺望,如一尊石像。
弄塵和朗清換著班來勸都沒用,只有海雲上在一邊兒看熱鬧,“你望著那邊變成石頭也沒用,就算是她,那日那樣的情景你也看見了,她不願與你相認,其中必是有原因的,你若一定要探個究竟,只怕會害了她。況且,那個雪夫人還未必是她,可能只是你的錯覺罷了。”
勝楚衣直勾勾的看著海那邊隱約的小島,“我若不親自與她確認一番,死都不會瞑目!”
“喂!你停!你這樣貿然闖過去,敖天一定會發現,到時候死不瞑目的不止你一人!”
“那我到底要怎麼辦!”勝楚衣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