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天終於滿意地笑了,“好,朕答應你,只要勝楚衣安守璃光,不覬覦朕的皇位,那片大陸,朕就與了他,到時候就算他想上天,朕也可以視而不見!”
蕭憐抬起頭,“不,是不論何時何地,你都不準再動他!就算他來了海國,你也要保他平安無恙!敖天,他對你的皇位從無興趣,你卻奪了他的全部!現在,我身為他的妻子,卻要答應你的無恥條件,已是最大的讓步,你若再敢傷他,我不介意魚死網破,所有人同歸於盡!”
她越是發狠,敖天就越是有興致,“一介女流,你以為,你能威脅到朕嗎?”
蕭憐微微昂頭,“有人說過,我最大的弱點就是孩子,但是,他們不知道,勝楚衣才是我最重要的人,為了他,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顧,你若是不信,可以試試,看我怕不怕,能不能?”
四目交戰,良久,敖天重新笑道:“好,有脾氣,朕很喜歡,退一步,只要他不危及朕的皇位,無論何時何地,朕都保他平安無恙!雪姬,你可滿意?”
蕭憐定定看著他,“一言為定!”
敖天張開雙臂,“一言為定!”
他等著她入懷,蕭憐就坦然向前一步,可巧那巨大的肚子擋在了兩人中間,抱不到!
敖天嫌棄、尷尬又無可奈何,只能收了手臂,“海邊風大,雪姬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多謝陛下相陪。”
蕭憐這次主動挽了他的手臂,穿行過儀仗的佇列,回了寢宮,再沒看立在隊伍中的勝楚衣一眼。
等周圍沒人了,海雲上湊過去,“這回看到了?我就說她不是。”
勝楚衣卻不死心,“她也許不是,可憐憐到底在哪兒?敖天抓了她,若是隻是要挾我,沒必要弄一個假的來死在我面前,若是還有別的企圖,他又想要幹什麼?這個養尊處優的若不是憐憐,那她身懷六甲,又在哪裡受苦?”
他說著,心頭氣血翻湧,原本壓制地血幽曇的魔性泛起,雙眼驟然一片血紅。
“悠著點悠著點!”海雲上趕緊給他順毛,“您老人家千萬別動怒,這裡不比璃光,僅僅一個湘九齡,就夠你對付一陣的!而這海國之中,不知多少遠在她之上的高手,你敢在海皇面前動手,怕是要被拍得渣都不剩啊!”
勝楚衣強行壓制了魔性,雙眼之中猩紅褪去,定了定心神,“走吧,你說的對,從長計議。”
海皇這一日,到了日沉西海,才回了皇宮。
湘九齡已經恭候多時,見他回來,上前迎駕,“陛下,今日在滄瀾宮逗留了許久,看來心情不錯。”
敖天的確是面上帶著笑回來的,“她答應了。”
“哦?”湘九齡笑得妖豔,“看來臣要恭喜陛下了。只是不知陛下用了什麼法子,讓那麼犟的小脾氣回心轉意了?”
“朕答應她,不動勝楚衣而已。”
湘九齡機鋒凜冽的唇角微微上挑,“她突然提出這個條件,該是聽到了外面什麼風聲。前陣子鮮花港那邊來了一隻璃光的商船,說是東煌的富商,逗留月餘,採辦了不少,卻始終不見要離開的意思。我想臣下不在璃光的這段時間,該是憫生那個小崽子又心思動搖,聽從了勝楚衣的擺佈,劣種果然是靠不住。”
敖天嘆道:“是啊,勝楚衣這場戲演得逼真,若不是關心則亂,朕還真的發現不了端倪,一面做出痛失愛妻,肝腸寸斷,心灰意冷的模樣,另一面,卻偷偷地喬裝商旅,來了海國。枉我折了一個雪姬,都沒能毀了他。”
湘九齡試探道:“陛下這是想念雪夫人了?”
敖天嗤之以鼻,“想她做什麼,此番能擺脫那個賤人,還要多虧愛卿的錦囊妙計。”
“那麼接下來,要不要臣下去將勝楚衣翻出來,交給陛下處置?他那個人,雖然深不可測,卻唯獨一個情關過不去,只要放出風聲,說蕭憐有難,他便一定會大大方方將自己送來。”
“不必了,朕答應了她的事,就要說到做到。至於勝楚衣,朕不動他,並不代表朕放過他!”
湘九齡深深一笑,“陛下心思如海,臣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