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彪巧雲和柳秀幾人都是自己人,只有祝成昌,才來不久,平日裡話又少,叫人瞧不清心思,白糖就笑問他:“祝成昌,方才你聽到什麼?”
幾個學子都是才來不久,一個個雖然都是好苗子,但卻遠沒到把他們當成自己人的地步。
祝成昌立刻說:“雖然我也認為李嬸兒是活該,可白老闆放心,我什麼也沒聽到,更不會對任何人說起。”頓了頓,又抿唇說:“白老闆,我也想一直跟著你做事。”
白糖是個有急智的人,難得的是她不會被心中的欲,望所矇蔽,她做的每件事,或好或壞,她都能清醒的意識到,在面對結果時都會坦然接受,而不是給自己找冠冕堂皇的藉口。
只這一點,在人品上她就勝過了大多數偽君子,同時,她又有著經營酒樓的能力和手腕,這樣的老闆讓人不欽佩都不行,最重要的是,她對他有知遇之恩,在最困難時拉了自己一把,種種種種,都讓他下定決心一直跟隨她。
白糖稍稍一愣,就笑了起來:“當然沒問題,你們幾個今日是怎麼了,一個個就像第一天給我做事似的,都快別杵在這兒了,下去待客。”
意識到樓下還在忙著,幾人陡然一驚,紛紛轉身往樓下跑去。這一天下來,第一樓的生意是從最初需要一些托兒來維持上座率,一直到傍晚時,酒樓內已經完全沒有可以留給託的位置。
白糖索性讓孫彪早早給他們結了錢,讓他們都離開。
天色漸暗,一整日的喧囂散盡,賽一樓那邊終於強撐不下去,對外宣佈這一天的免費供應結束。告示前腳剛貼出去,大堂裡的人瞬間走了一半,半炷香之後,店裡的客人已是所剩無幾。
反觀第一樓那邊,依然是燈火通明,雖然來客已不如剛下晌時多,可也熱熱鬧鬧坐著十幾桌的客人。
今日算是圓滿的一天。這個時間,相當於後世的晚上八點半,天色已完全黑透。在北朝,並不實行宵禁,周邊不遠處就有一條熙熙攘攘的夜市,往日冷清的巷子,因為同時開張了兩間酒樓,今日顯得格外熱鬧。
白糖趁著得閒就把柳秀叫到身邊:“我們畢竟是客棧,不只是純粹的酒樓,三樓的客房不能總讓它們空著,你前幾日就告訴我打算怎麼經營,你想法挺有章程的,但你想沒想過主動招攬客人,而不是被動等著客人入住。”
柳秀忙說:“下晌前我就和陳文生祝成昌商量過了,我讓祝成昌幫我擬了個告示貼在門外,今日住店全部打七折,還有酒水和五折小菜供應。”
他解釋:“小菜只是一些簡單的花生米和涼拌菜,我想了四樣,分別是花生米、韭菜素拌豆皮、蒜蓉豆角、拍黃瓜,正打算和你商量,再吩咐後廚呢。”
說完這些,他面上有幾分緊張和忐忑,一眨不眨的看著白糖。畢竟是第一回上手做事,總怕哪裡安排的不好,或是打折打多了。
白糖想了想,柳秀安排的倒是挺妥帖,四樣五折小菜也都是成本很低,做起來十分容易的。包括他的打折力度,都是恰到好處,一定是和眾人反覆討論過後才決定下來,可見是認真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