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安局,韓明秀找到局長辦公室,敲門進了屋,也沒自報名號,直接說道:
“局長同志,我是來報案的。我姐被張副縣長的妻侄子給打傷了,可是你們公安局的同志因為懼怕張縣長的權勢,不敢拘留兇手,所以,只好找你來給我們做主了。”
公安局長一聽韓明秀這話,頓時感覺到了對方來者不善,便堆下笑來,和藹地說:
“這位女同志,你恐怕對我們公安有點誤會吧?你說的這個案子我也知道,昨天我們接到報警就趕到醫院去取證了,只是案情有點複雜,你說的那個兇手雖然打傷了你姐姐,但是你姐夫也把人家給打傷了,現在人家也在養病中呢!”
“另外,這是他們之間的事,跟人家張縣長沒關係,咱們別把人家扯進來好不好?”
韓明秀呵呵一笑,說:“局長同志,我也不想把張縣長扯進來呀!可是那個兇手的老婆昨天到醫院裡示威去了!當著醫院病房裡那麼多人的面,飛揚跋扈地告訴我姐,他們家有張縣長撐腰呢,張縣長老婆最疼那個兇手了,我們就是告到首都去他們也不怕。”
公安局長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把林鳳玲這個蠢貨罵了千萬遍,不過,不管咋罵,這會兒還是得替她粉飾,於是,一口官腔地說:“誒,這位同志啊,這年頭扯虎皮拉大旗的人多的是,她這麼說,也就是藉著跟張縣長這層親戚的關係狐假虎威罷了,事實上,張縣長清正廉明,絕不會做出以權謀私的事來!我們公安部門也一樣,絕對是公平公正,一視同仁,就是王子犯了法,也要與庶民同罪嘛……”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韓明秀也沒客氣,臉上露出了幾分嘲諷的笑容,說:“可是,局長同志,昨天我大舅和我大舅媽為我姐的事,跟兇手的老婆等人發生了衝突,我大舅和我大舅媽明明是受害者,卻被兇手的老婆指使著醫院的保衛送進了你們公安局,被無辜地關了好幾個小時,而打傷我大舅和我大舅媽的人卻現在還在逍遙法外。”
“他們敢這麼囂張,難道不是仰仗張縣長的勢力嗎?你們公安局不分青紅皂白,連調查都沒調查,就把人給關起來了,難道,不是也因為張縣長的勢力嗎?”
局長一聽,扁擔溝眼睛立刻長長了:“啊,還有這事兒?我不知道啊,你等下,我問問是咋回事!”
說完,急忙抓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負責這個案子的下屬,詳細詢問起昨天關押王文遠兩口子的來龍去脈……
這件事公安局長確實不知道!
昨天縣醫院那邊的保衛給公安局打電話報警,說有兩個鄉下人在縣醫院鬧事,還打傷了人。當時值班的民警並不是辦理趙明打韓明玉這件案子的幾個民警,所以對此案一無所知。以為只是這兩個鄉下人是無理取鬧呢,就把他們嚇唬一頓關了起來。
隨後沒多久,這倆人就被崔副局長給放了。哪知道這倆人還跟趙明傷人的案子有關係啊?
局長弄清事情的原委後,馬上把昨天那幾個民警叫進來,當著韓明秀的面,拍著桌子,唾液橫飛地把這幾個民警罵了一頓,把幾個民警罵得頭都抬不起來了。
當然,局長唱的這出黑臉兒,主要是為了給韓明秀看,讓她出出氣,別再追究這件事了,最主要的是,別再拿這件事往張縣長身上捆綁了。
韓明秀多精啊!她冷眼看著局長賣力作秀,也不點破,等局長罵完人,把人趕出去了,才說道:
“局長,既然昨天的事是個誤會,那我也就不追究了,不過,趙明和他老婆打傷我姐是事實,我姐的傷情鑑定,已經呈交給咱們局裡了,我希望你能儘快緝拿兇手,不要讓我們老百姓真的以為你們是懼怕張縣長的勢力,助紂為虐呢。”
老實說,這要是換普通老百姓這麼跟局長這麼說話,局長大人早拍著桌子把他趕出去了,可是,面對這個小丫頭,他卻不敢隨意發飆。
因為,這個小丫頭的穿戴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看說話行事也不像小縣城的姑娘,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的胸前居然還彆著“首都外國語學院”的校徽!
居然是首都的大學生啊!
這樣的人,局長咋可小覷呢?只能儘可量地周旋,儘量滿足她的要求了,快點打發走就是勝利了。
“呃……這個,我不是說了嗎?趙明同志也被你姐夫打傷了,現在還在家裡養傷呢。”局長支吾道。
韓明秀說:“打我姐的可不止趙明一個人,還有他老婆,既然趙明受了傷,那他老婆呢?她又沒受傷,你們為啥不把她抓起來呢?”
“還有,趙明也根本沒受傷,他的傷是假的!”
韓明秀頓了一下,肯定地說:“據我所知,當初趙明打完架後,是走著回的家,隨後又去了醫院看他閨女,要是他真被打出腦震盪了,不可能那麼若無其事地來回走。這一點,咱們可以找大夫鑑定,不過不能找縣醫院的大夫,你大概也知道,趙明他媽是縣醫院的副院長,要是找縣醫院的大夫人,趙明他媽肯定得做假。就是趙明的腦震盪診斷,也肯定是他媽做假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