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棟的辦公室裡,汪茗泉驚道:“什麼?他沒來?不可能啊,我跟他說第二天就來,他肯定會來。張經理你是不是搞錯了?”
“真的沒來,我騙你有什麼好處?那天人是很多,不過看了履歷,都是些十幾歲沒經驗的小孩,沒有一個超過二十五的。”
汪茗泉一愣,驚訝地問道:“他叫陸致遠,今年正好十七。你,你沒看上?”
“你說唐導演那個朋友才十七?不會吧?難道那個沒有履歷、長得高高大大臉很白淨的就是他?”
“肯定是他,他的歌怎麼樣?”
張國棟臉色一紅,支吾以對:“我...我壓根沒看,就把曲譜撕掉了。”
“你說什麼?張經理你...你怎麼這樣?寫得再差你也不要這麼羞辱人家嘛,你這也太…太……”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一男一女從外間進來。
張國棟趕緊躬身行禮道:“陳總好。”
女的年紀很輕,依稀還是學生模樣,見了汪茗圈驚喜道:“莉莎姐,你也在這裡?”
汪茗泉點頭問道:“淑芬,又來看陳總?”
淑芬轉頭看了一眼陳總道:“還不是柳泉,硬要拉我來做“一腳踢”。你在這裡做什麼?”
汪茗泉湊到她耳邊私語幾句,淑芬不禁看向陳柳泉。
這時陳柳泉也聽張國棟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皺眉道:“你撕它做什麼?你呀,下次一定要控制自己的脾氣,畢竟是代表華星公司嘛,對不對?”
說完,他轉頭對汪茗泉道:“不好意思了莉莎,這次確實是我們做得不對。不過20歲不到的小孩,出唱片未免太勉強了點。不如下次我們再好好考慮行不行?”
汪茗泉無奈:“好吧,可是,他究竟寫了什麼歌,到底怎麼樣,我們都不知道。張經理,你撕到哪裡去了?”
張國棟支支吾吾答不上來,這時外間的助理拿了一袋碎紙片走了進來,輕聲細語道:“這裡,就是那天撕的曲譜。”
陳柳泉接過袋子開啟,捻起兩張碎片看了起來。
眾人都將關注的目光對準了他。
起初陳柳泉不緊不慢地邊看邊念,不過很快就沒了聲音,而是飛快地掃過另一張碎片,然後鼻息加粗,迅速到紙袋裡找剩餘的碎片,全都看過之後,怒不可遏地吼道:“張國棟,你吃屎長大的嗎?這,這他媽是一首經典歌曲你知不知道?我不管那麼多,你趕緊停下手中一切事物,給我找到這個人。”
說完,他把紙碎片往張國棟臉上一甩,不再理他,轉身站到窗前,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
張國棟不敢多話,朝汪茗泉使了個求救的眼色,先出去了。
汪茗泉沒想到事情竟有這般翻轉,不知如何是好,眼見張國棟如此,心有不忍,跟了出去。
淑芬來到陳柳泉身邊,柔聲說道:“好了,彆氣了,一個歌手而已,不值當的。”
陳柳泉抱臂望著窗外,長嘆道:“你不知道,我們錯過的也許不只是一個人。”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曲與詞是歌的軀體與靈魂,他詞曲皆佳,足以引領一代潮流。”
“這麼厲害?你是不是誇張了?”
陳柳泉撿起地上被他甩掉的紙片,湊到一起:“今朝夢裡醒來,定要跨鳳乘龍。何必尋夢,任它就此成空,勸君珍惜此際,自當幸福一生,何必尋夢。你看看,多好的詞。在目前被英文歌曲牢牢霸佔的香港歌壇,你見過這麼優美而且勵志的歌詞嗎?沒有對不對?我敢打賭,這首歌一旦投放到市場上,立刻就是一場風暴席捲全港。”
陳淑芬大睜著一雙亮眼,聽完這段話,才茫然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