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德機場外的天宏咖啡廳內,剛下飛機的唐舒璇正在接受《文林》雜誌兩位記者的採訪。
“唐導演您好,您的上一部電影《婦人》裡有很多的“凝鏡”變奏,而且是“大段落突停”、“捕捉住一個表情”和“捕捉住某個動作的一剎那”三者俱全,所以有人說《婦人》是香港有史以來“凝鏡”用得最多也用得最好的電影,您自己認為呢?”
“對,我喜歡用“凝鏡”來代替“特寫”以凸出一個表情,因為我覺得“特寫”是不大自然的,太誇張了,是不是?但是“凝鏡”就不同了,它是 internal experience(內部經驗),凝住了重要的一剎那,並延長之,這既是普魯斯特的posophy&ne(時間哲學),同時也是我們老話說的“一回頭已百年身”,一個很短的moment(瞬間),你卻會覺得很長,很長。”
“我們知道您正在籌備臺島的電影,這部電影完結後,下一部會是什麼?還是《天后廟》嗎?”
唐書璇搖了搖頭,笑道:“不,我改主意了,最近有了一些新的思路,是關於香港民眾生活百態方面的。”
“您對於臺島、香港、內地、海外的一些處境,有什麼想說的嗎?”
&nake&np&nment(社會共識)。”
“作為一個海外華夏人,您有什麼心情與感受?”
“回到國人居住的地方,我感覺特別親切。你也知道,我在美國待了很久,一回來,自己就變得more sensitive to change(對變化很敏感)。”
“最後,您有什麼期望?”
“我期望我的這部片子能夠正常上映,得到大家的認可。”
“好的,謝謝唐導演,打擾了。”
“沒有沒有,你們先走吧,我再坐坐。”
兩位記者走了之後,唐書璇坐在卡座上端著咖啡望著外面出神。
耳邊傳來“嘀嘀嘀”的聲響,她看了看坤包裡赴臺前才買的傳呼機,走到前臺拿起電話回了過去。
“塞西爾,回來沒有?”
“剛下飛機,你拍戲回來了?”
“剛回公司就給你電話,怎麼樣?感動吧?”
“你是閒的好吧,有時間和你老公煲電話粥多好,找我幹嘛?”
“你這麼說可就沒良心了。好了,不跟你扯了,說正事。你那個小白臉準備灌唱片你知道嗎?”
“莉莎你要死啊,亂說什麼?他是他,怎麼就成我的小白臉了?”
“你關注的重點應該是灌唱片好不好。”
“他去你們無線了?”
“嗯,我推薦他去華星,到底怎麼樣我還不知道,等會就去看看。這下你開心了?”
唐舒璇沉默半晌,嘆道:“世上最難過的,莫過於當你遇上一個特別的人,卻明白永遠不可能在一起,或遲或早,都要放棄。”
“怎麼了?想著陳陽?還是念著保羅?陳陽都已經死了九年,你也該放下了。”
“好了,不跟你說了,有什麼事你幫幫他吧,這段時間我就不過來了。”
“你這樣不行塞西爾,你這是在逃避,你應該......”
聽著話筒裡傳來的嘟嘟聲,汪茗泉嘆了口氣,掛了電話。
想了想,她拿起手包出門去了華星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