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銅鏡中的人像,宴晚衣輕輕地取下插在髮間作為點綴的玉釵,青絲如墨披散下來。
手中的玉釵本就不是好玉所磨製的,此刻在她手中更顯樸實無華。
宴晚衣卻陷入了迷茫的困惑之中。
那日她從黑市的籠子裡出來後,衣衫上和臉上都是泥土,頭髮也披散著,狼狽不堪,全無半點公主的形象。
多虧了小凡子將這玉釵送於她,給她別起礙事的頭髮,才讓她不至於那麼難堪,維護了她的體面。
難道這不是一種示好嗎?
這應該就是好朋友間的相贈禮物吧?
可今天她明明幫小凡子說話了,小凡子卻很疏遠,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
難道他不是拿她當好朋友的嗎?
宴晚衣覺得他的行為不符合江湖道義。
事實上,那位少年只是覺得宴晚衣很像自己養過的小黃狗,明明有咬人的本是卻表現得弱小無助,只會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他憑自身經驗認為,養個寵物必須要先哄好寵物,讓寵物更願意親近他,然後才能相信他。
但今日,宴晚衣站在他身前義無反顧的維護他時,明明她自己也害怕為什麼還要擺出一副毫無畏懼的樣子。
“他們也是有自己的人生的!”
當時她這麼說著。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說,這話說得好漂亮,讓他也忍不住差點相信了。
不過,宴晚衣卻也是除了醫仙爺爺後第一個願意站出來維護他的人,其他人都視若無睹,甚至還要回頭踩上一腳火上澆油。
“砰砰。”
心跳莫名快了一跳。
他皺起眉頭,思索著這個接近寵物的方式有著諸多沒有發現的問題,看來這種方式不太恰當。
以後要再找其他辦法接近宴晚衣這個寵物,讓她按照他所規定的樣子相信他才行。
黑暗中,少年緊閉雙眼。
腦海中卻浮現起宴晚衣落淚的模樣,一想到以後那個驕傲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哭唧唧求饒,他便覺得渾身的傷痛也減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