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吉時剛要上車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麼,“我還得再去問范家郎一個問題。”
兩人又折返回去,剛好又堵住了正放捲簾門的范家郎。
范家郎一看又是這二位,差點哭出來。
“范家郎,你怎麼會知道巫百靈剛剛有親人過世,而且還是年幼夭折的男性?”吉時開門見山,“別說是你算出來的,實話實說,配合警方工作,否則從重嚴懲。”
范家郎為難地苦著一張臉,“幹我們這一行的,都比較善於觀察細節。巫百靈的手機螢幕是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中間是個小男孩。一般來說,照顧年幼孩子的母親很少有留指甲的,我看到她的指甲很長了,而且都那麼晚了,一個母親不在家照看孩子跑我這兒來。最重要的是,她一副喪氣樣,一看就是家裡剛有人過世。”
“你就是根據這些細節猜的?”吉時追問。
范家郎點頭,“沒辦法,我只能冒險猜,以前的客戶都是經人介紹的,介紹人一般都會先跟我說說對方的情況。可是巫百靈的鄰居跟她介紹了我之後,也沒事先跟我打招呼啊,我對她的事情一無所知,只能瞎猜。”
“她說了是哪個鄰居介紹她去找你的嗎?”吉時對范家郎的回答非常滿意,繼續問。
“沒說,我也好奇呢,誰介紹的,怎麼也沒事先找我,不懂行情,不找我要回扣呢。”
吉時嘆了口氣,“范家郎,我奉勸你,行善積德是良方!”
易文翰忍俊不禁,這還真是諷刺,那些奉勸人們行善積德的大師們,自己本身就在做著詐騙的缺德事兒,他們才是最不信報應不爽的唯物主義者。
“怎麼?”上了車,易文翰馬上發問,“吉老師又開始懷疑巫百靈了?你覺得她根本沒有介紹人,是自己主動找上門,故意把八字存在手機裡,故意給范家郎看手機桌面照片,故意留指甲,約在晚上,故意表現出極度悲傷,讓范家郎‘算’出她的真實情況?”
“是的,你不能怪我懷疑巫百靈。調查巫百靈的邰志斌死了,又留下那樣的死亡訊息;巫百靈故意暗示范家郎,給自己製造了一個自殺動機;還有巫百靈跳江自殺的表演,等到民警趕到才跳下去確保自己肯定被救。巫百靈絕對可疑。”吉時有八成的把握,巫百靈不清白。
“可是,她為什麼?”易文翰不是全然否定吉時的觀點,只是有一點他想不通,巫百靈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親生骨肉和邰志斌。沒有合理動機,又有不在場證明,警方根本沒法把巫百靈視作嫌疑人去調查。
“也許,也許巫百靈恨邰志斌,恨一個男人,就要先殺死男人最親最愛的兒子,讓他飽嘗痛苦之後,再殺了他。”這是吉時能夠想到的,一個陰暗變態女人的完美復仇。
“為什麼恨邰志斌?”易文翰問。
“也許,也許跟巫百靈的弟弟有關。巫百靈是扶弟魔,一手把弟弟拉扯大,對弟弟的感情非常深厚,可是邰志斌卻總是因為她資助溺愛弟弟跟她吵架,兒子出生後,又佔用了弟弟的資源。最後,如果弟弟的死跟邰志斌有關的話……”
“打住,”易文翰打斷吉時,“吉老師的發散思維果然了得,但這只是你的憑空猜測。”
吉時自己也覺得這個猜測不太靠譜,可是這是他目前能夠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動機了。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你這邊用你的方式去查入室盜竊殺人案,我呢,要從巫百靈弟弟的死著手。哥,還得麻煩你,幫我搞到她弟弟的案件資料。食物中毒,也是非自然死亡,警方肯定有記錄的。”
易文翰義不容辭,他是越來越不敢忽視吉時的異想天開了,因為根據以往經驗,這傢伙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