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俄在1921年廢除了流亡者的國籍,意味著這些人全都是無國籍者,身上唯一的證件,就是國聯為難民頒發的南森護照。在這些人中,99.9%的白俄難民都是平民,他們沒有錢,不會說英語、漢語,而且本來就不擅長體力勞動,賣苦力都競爭不過中國人。
更關鍵的是,這些人沒有國籍,自然也就沒有其他外國人在中國那樣的特權,可以說是人人都能欺負。
為了謀生,尚城的這些白俄婦女中,有22%的從事賣淫業。而男性就更不靠譜了,大多都會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根據1929年的資料顯示,尚城租界巡捕房在當年抓的外國罪犯,85%都是這些白俄。
索菲亞•利特維亞克就是一名拖家帶口來到尚城的白俄難民,不幸淪落風塵,在百樂門做舞女。
尚城日報1935年的一張舊報紙上有當時索菲亞跟其他舞女的合照,報道中還提到了,當時二十多歲的索菲亞在百樂門頗受歡迎。
當然,報紙上提到的有名有姓的舞女不只索菲亞一個,但本國本地的人好查,傅熙喆早就派人一一去查過,遺憾的是能夠找到後代的,其後代也不曾聽祖輩說起過1935年百樂門發生過跟記者有關的命案。
傅熙喆不甘心,本國的查不出,那就去查外國的。於是他派人前往俄羅斯,尋找索菲亞的後代。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也能讓俄國的私家偵探查到索菲亞後代的所在,讓索菲亞的後代提供索菲亞撰寫的回憶錄。
傅熙喆派去俄國調查的手下自然是懂俄語的,當時便翻閱了索菲亞的回憶錄,然後向傅熙喆彙報,回憶錄就是傅熙喆要找的答案,並且回憶錄本身就能解釋為何尚城本地的報紙沒有記錄那起案件。
“這本書你們拿回去看,”傅熙喆又從抽屜裡拿出了同版本的兩本書,把其中一本交給此時手上沒書的易文翰,“我讓手下一共買回來三本,咱們三個一人一本,就留下當個紀念吧。如果你們需要,我可以把我的那名俄語翻譯也借給你們。”
易文翰謝絕翻譯,他可信不過傅熙喆的翻譯,就算真讓人家翻譯了,他們也得核實一遍,莫不如自己翻譯,反正現在有個電腦和手機線上就能翻譯,大不了麻煩一點。
易文翰提出告辭,臨走時,傅熙喆在後面提示,“關鍵內容從156頁開始。”
回程途中,吉時一直在翻看那本很有年代感的舊書。
易文翰打趣,“怎麼?看多了就能看得懂?”
“不是,我是在觀察,這本書會不會是傅熙喆自己搞出來的假貨。”
“應該不會吧?自費出版也是出版物,肯定會有記錄的。”易文翰想,可以登入俄羅斯的網站去查檢視。
“無中生有不太可能,但也許做過改動呢?”吉時從156頁開始,往後看裝訂的書脊部分。
易文翰微微搖頭,潛意識裡,他相信這本回憶錄的真實性,“先想想,咱們怎麼翻譯吧。”
“最好不要外洩,靠人不如靠己,今晚咱倆加個班?”
易文翰調轉方向,直奔市局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