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他說相同冠字號的鈔票多了去了,印錢的時候,一個號印一批。我們跟他普及,每一張鈔票只有唯一的一個號碼,就像他的身份證號一樣獨一無二。他說我們看他年紀大,騙他。”
吉時做了個投降的手勢,“以後我再也不猜了。”
“我又跟這對兒父子倆分別提到了無名女屍這個詞兒,他們倆反應劇烈,堅決否定,說從來沒提過,是苑初心聽錯了。”
吉時總結推理,“苑宏發來尚城的目的就是以無名女屍的事情敲詐勒索苑通達,去家裡做客喝酒,假裝在苑顯赫面前無意中提及此事,就是在暗示苑通達,如果不給錢堵住他的嘴,他就會把苑通達殺人埋屍的事情告訴苑顯赫。”
易文翰接過接力棒,“苑通達並不就範,有可能是苑宏發把真相告訴給了苑顯赫,也有可能是苑通達自己跟信任的兒子交代了。總之,父子倆是一夥的,決定一致對外。”
吉時繼續,“所以苑宏發便開始在苑初心身上打主意,他以把苑通達殺人埋屍的真相告訴給苑初心為威脅,並且告訴苑家父子,他偷了一本苑初心的書,一來,他可以以還書的理由聯絡苑初心,約見面聊天;二來,如果苑家父子對他起了歹意,這本苑初心的書也是把嫌疑指向苑家的一條線索。”
“只可惜,苑家父子無視這本書帶來的風險,還是選擇殺死苑宏發這個貪得無厭的吸血鬼。也許在他們看來,一本書帶來的風險跟守住自家的錢包相比,不值一提。”易文翰嘲諷地說。
吉時苦笑著說:“這說不定你可就冤枉這對兒父子了,他們倒是想補上家裡丟失的那本書,讓苑初心從未意識到丟過書,但是他們也得知道去書店買哪一本補上啊。”
易文翰明白了吉時深意,“父子倆從未注意過書架上的書,苑宏發也不認得書名,臨到死都沒法說出偷的是哪一本,所以他們想補也補不上。苑宏發一定是跟他們父子說,他偷了苑初心一本書,如果自己出事兒了,警察發現自己這個文盲手裡有一本書,正好苑初心的書架上又少了這本,肯定會懷疑他們。”
“說來諷刺,苑宏發自作聰明,以為一本書可以給自己當護身符,讓對方投鼠忌器,可對方完全不顧遊戲規則,不按常理出牌,冒著同歸於盡的風險也要剷除他這個麻煩。”吉時又想到了苑初心,不免同情。
易文翰嘆了口氣,“按照這對兒父子的行事風格,在他們家找到罪證不難。現在難的是殺人動機。”
“無名女屍?”吉時問。
“是的,如果不找到這個無名女屍,證明苑家父子對苑宏發有殺人動機,案卷資料就缺了一環。”
“無名女屍肯定是要找的,就算沒有苑宏發的案子,也不能讓一個女人不明不白被埋在深山啊。哥,咱們怎麼找?唯一知道地點的苑宏發已經死了啊。那父子倆是絕對不會說的。”
“週末走一趟苑家村吧。也許有上了年紀的村民能夠提供點線索。”易文翰朝吉時投去徵詢意見的目光。
“去!”吉時打定主意,而且要帶著王翠豔的那本剪報一起過去。
第二天是週五,吉時又忍了一天,直到晚上下班才給易文翰發微信,問搜查苑家有沒有找到罪證。
他今晚不打算去市局,因為他已經跟自家小區的一位小鄰居的家長約好,晚上過去教孩子寫作文,然後順便讓這個讀小學四年級的女孩子幫忙看看王翠豔的剪報。
易文翰回覆微信:搜到跟監控中同款的衣服,洗過,實驗室正在加班化驗找殘留血跡;還有挖坑的摺疊鏟,正在化驗上面的泥土,和埋屍地點做同一比對。
吉時鬆了一口氣,他覺得以這對兒父子的智商不可能把罪證全部消除乾淨,他們這次遇到的對手是低智商罪犯。就算沒有自己直接把易文翰引到苑初心的家裡,以易文翰的能耐,查到那也是早晚的事兒。
只不過,如果沒有自己,沒有苑初心提到的無名女屍,易文翰很可能會錯失另一件久遠的命案。
吉時又跟易文翰約好了明早出發的時間,然後便帶著對小學女生的期望,下班回家。
四年級的小女孩作文不及格,父母為此著急上火。寫作文不像是其他科目,可速成,它需要一個過程,但是也有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