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這事兒要交給北城的警察去做,那是因為津城的警察局長是修懷貞大學同學的父親,只要修懷貞有心求助於同學,事情會很麻煩。萬一被修懷貞傳出去警察假公濟私,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修懷貞想要去北城救戀人,卻被父親給軟禁。直到有一天,修懷貞發現自己懷孕了,又去找父親,父親動容,自家女兒竟然跟於卿有了孩子,他也妥協了,給修懷貞提出了兩個選擇,第一,同意他們結婚,但修懷貞將失去家族財產繼承權;第二,生下孩子,交給於卿,從此兩清。
不管修懷貞選擇哪種,父親是同意放過於卿了,修懷貞喜出望外,她絲毫沒有猶豫地選擇了第一種,抱著對未來一家三口清貧生活的嚮往,催促父親趕緊給北城警察局打電話放人。
父親打了這個電話,但是卻臉色大變,結束通話電話,他宣佈了噩耗:北城的警察局長陶漢昌為了幫他徹底解決這個麻煩,私自做決定,以嚴刑逼供作為幌子,活活打死了於卿。
“我父親原本的打算是給於卿安一個偷盜的罪名,關個一年半載,他相信過個一年半載,我就會對於卿死心。家醜不可外揚,他沒告訴陶漢昌於卿跟我的事,只說於卿得罪了他,想要給他一點教訓。陶漢昌為了討好我父親,竟然……”
盧昶總算從失戀的打擊中走出來,“怪不得,原來陶漢昌並不知道你跟於卿的關係,所以對你絲毫沒有警惕。你原本的打算是,殺了他?”
“殺了他?那也太便宜他了,”修懷貞冷笑,“相信我,有的時候,活著比死更可怕。我在北城城郊蓋了一棟房子,把於卿的屍骨埋在了房子附近。房子裡,我讓工人給我挖了一個地窖。地窖啊,你們知道的,陰冷潮溼,各種蛇鼠毒蟲的肯定少不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最毒婦人心啊!盧昶這會兒得知修懷貞的真正目的,與之分手其實也算是好事一樁,否則,跟這麼一個女人同床共眠,多可怕!要是哪一天得罪了她,她跟她那小魔鬼樣的兒子還不得把盧昶也丟進地窖?
我替盧昶捏了一把汗,盧昶卻只顧著傷心,“現在陶漢昌死了,你預備跟我分開嗎?”
修懷貞對盧昶還是有愧疚之心的,咬著嘴唇不說話。
我跟盧昶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修懷貞從身後開口,“盧昶,我相信殺害陶漢昌的人跟我一樣,都憎恨他這個是非不分的劊子手,如果可以,放他一馬吧。”
盧昶並不回頭,說:“懷曼,我心裡已經有了嫌疑人選,如果真的是他,你們不是同路人,相信我,你不會同情他的。”
我一聽這話,更加確信,我跟盧昶想到一塊兒去了。
接下來,我倆去了蘇堃頡的房間,正如我倆所料,一無所獲。倒是盧昶對蘇堃頡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情感,他說:“也許蘇先生跟我一樣,都是被女人利用的棋子而已。說來諷刺啊,我們被利用,究其根本竟然是因為陶漢昌這個混蛋。”
我本來想說,也許蘇堃頡跟阮瑤之間是真愛呢?但是見盧昶如此傷心,顯然是對修懷貞動了真情,我也不忍落井下石。我的那點幸災樂禍,還是藏起來吧。
“能夠制服陶漢昌,並且下如此毒手摺磨他,兇手大機率是男人,蘇堃頡雖然沒有動機,但他有可能是阮瑤的幫手,”我看了看時刻表,“但1點30分至1點35分,我們倆在他的房間裡,如果他是一點半之前就已經行兇完畢回來,雖然時間上可能夠一個小時,但他絕對沒有時間清理自己,而且會很冷。”
“沒錯,可當時蘇堃頡和他的房間都非常整潔,他沒有洗澡,也沒有酒味,看起來一點也不冷。”盧昶敲了敲頭,讓自己暫時脫離失戀的痛苦,進入工作狀態。
我跟盧昶達成共識,排除蘇堃頡的嫌疑。
走到我倆房間的中央時,我倆彼此相視一笑,案發的一個小時裡,我們倆一直在一起,彼此作證,所以他清楚,我不可能是兇手,我也清楚,他不可能是兇手。
那麼接下來,就只剩最後一個人——洪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