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您真的去銀行提款了嗎?”盧昶問。
格林先生懊惱地攥拳砸了一下沙發扶手,“我去了,不單單我去了,陶局長也去了,我們原本的計劃是,我按照勒索信裡的要求把箱子遺落在銀行,然後離開,陶局長暗中觀察,跟蹤來取錢的人,找到勒索的兩個人一網打盡。可是,根本就沒人來取錢!”
“對此陶局長怎麼說?”我跟盧昶輪番提問。
“他一口咬定照片是偽造的,如果我能夠留下照片給他鑑定,他一定能夠證明照片是偽造的,有人假扮了我女兒。而勒索的人之所以沒有準時出現來取錢,是因為意識到了這是一個陷阱。”
“那麼照片……”盧昶想要問格林先生是否能夠確認照片不是偽造的,但是看對方黑著臉,又不敢把提問說完整。
格林先生果然動怒,大聲叫道:“我的女兒,我還會認錯嗎?照片是真的!”
我們三個沉默了片刻,我一直等到格林先生情緒平復了一些才繼續問:“那您跟陶局長最後的商議結果是?”
“我給陶局長一週的時間,必須要找到這個勒索我的,殺害我女兒的真兇,算是將功贖罪。如果一週之內,沒找到兇手,那麼新賬舊賬我一起跟他清算!”格林先生露出陰狠的表情。
“您,打算怎麼清算?”盧昶小聲問。
“哼,因為他的無能,讓殺害我女兒的真兇逍遙了五年時間,並且以後還會繼續逍遙法外,這種事我絕對無法原諒!既然找不到兇手來平復我內心的仇恨,那麼總要有人為我女兒的死付出代價,陶漢昌無能,那麼就由他來為我女兒殉葬!”
打從第一眼見到格林先生,他一直是溫文爾雅的英國紳士,如今露出這樣魔鬼的一面,這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坦白說,以我在北城的勢力和關係網,想要陶漢昌的小命不是什麼難事,我完全有能力堂而皇之地懲罰他。現在距離我給陶局長的時限還有三天時間,”格林先生很快恢復冷靜,“我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殺他,而且還是在我自己的旅館裡。”
我承認格林先生的話有道理,他對陶漢昌有殺人動機,但是他的確沒有必要選在這個時間地點殺人。但我還是有個疑問得讓他解答一下,我問:“那您為什麼要在大半夜洗澡?”
格林先生對這個問題非常訝異,莫名其妙地說:“這,有什麼不可以嗎?晚上臨睡前我太累了,懶得洗澡就休息了。半夜被修小姐的電話吵醒檢查備用鑰匙,我覺得休息了一會兒恢復了體力,所以就補上睡前應該洗的那個澡。”
我跟盧昶對視,都覺得格林先生的解釋完全符合情理。
離開格林先生的房間,我跟盧昶拿出了我們倆一起列的時間表,總結了格林先生的兩個不在場證明:
1點20分——25分,我跟盧昶在修懷貞房間,目睹修懷貞給格林先生打了電話,並且我倆都聽到了電話裡傳出的格林先生的聲音。這足以證明在這段時間裡,格林先生身處自己的房間。
1點35分——1點40分,我跟盧昶在格林先生房間裡找孩子,這5分鐘,我倆就是他的不在場證人。
兇手在冷庫裡足足折磨了陶漢昌至少一個小時,而格林先生如果是兇手,他必須要事先預測到修懷貞打電話和我們造訪的時間,在自己房間和冷庫來回跑。這怎麼可能呢?
“除了時間上不可能,格林先生還有潔癖,這一點不單懷曼知道,很多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一個有潔癖的人怎麼可能把一個大活人折磨成那樣?”盧昶補充。
我回想冷庫中陶漢昌的死狀,他身下血液尿液混作一團,不單單是視覺衝擊,對嗅覺也是一種考驗。的確,有潔癖的人別說去製造這樣的混亂了,就說在這樣的人身邊待一會兒都會覺得煎熬。
我跟盧昶達成共識,排除了格林先生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