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局長的思維運轉比較緩慢,仍舊不解地問:“這又跟案子有什麼關係?”
盧昶依舊耐心解釋:“我還查到了胡法這些年一直在資助朱麗英的大女兒。他每年都會偷偷去見朱麗英的大女兒,說是朱麗英是他的恩人,他想要報恩。大女兒不知道眼前的胡法就是開槍打死母親的兇手,每年都會收下那筆錢。”
我對胡法刮目相看,這個男人自己本就是喪家之犬,靠吃老本過活,居然還能一連七年資助朱麗英的女兒。
我見盧昶情緒激動,便代替他繼續推理,“盧昶,你是想說,胡法送錢的時候偶遇了來探望外甥女的阿織?阿織知道眼前的胡法就是殺害姐姐的兇手,不肯原諒。而胡法一心求得原諒和解脫,所以答應替阿織給宋姨復仇?”
盧昶重重點頭。
“照你這麼說,胡法是代替阿織給宋姨復仇,那麼他的復仇物件應該只有師秀禾一人,為何要殺死那麼多人,獨獨留下一個師秀禾?”我覺得這點怎麼也說不通。
“我不知道殺死那些人到底是阿織還是胡法的主意,但是他們之所以要造成今天的局面,就是為了讓師秀禾成為殺死眾人的兇手。他們知道,只要師秀禾成了兇手,警方為了給津城修氏,這個最顯赫的受害者家屬一個交代,就一定會嚴懲兇手。”盧昶解釋。
陶局長冷哼一聲,“胡法不愧是曾經的自己人,知道罪犯到了我們這地界,要經受一些什麼。沒錯,到了我們這,死,反而是一種解脫。”
師秀禾總算反應過來,“原來你們讓我活下來,是為了讓我生不如死?你們,你們好歹毒啊!”
阿織和胡法全都沉默,都以難以名狀的目光瞪著師秀禾。
我暗叫不好,陶局長這是表明了態度,贊同盧昶的推理了啊。
“盧昶,陶局長,你們真的相信,胡法會為了愧疚自責,為了償還欠朱麗英的債,就會如此犧牲自己,去代替阿織復仇?”
“為什麼不能呢?你別忘了,宋增男也是朱麗英的母親啊!胡法覺得虧欠朱麗英,那麼為她母親復仇,天經地義啊。”陶局長把我也當成了他的下屬,說話極為不客氣。
我心知肚明為何陶局長如此贊同盧昶的觀點,因為現在兩個嫌疑人的地位懸殊,一個是商會會長的四姨太,一個是喪家之犬胡法。他們所有人自然是希望兇手是毫無背景,曾經給境界抹黑的胡法,這樣就好對商會會長交代了。
站在盧昶的角度,我就不相信他對師秀禾已經完全死心,他偏袒師秀禾不單單是為了地位懸殊,還因為他無法徹底割捨跟這個女人的私情。
否則他為什麼要哭,為什麼如此難以接受現實?為什麼不繼續查下去,就直接給出一個“死無對證”作為定論?他根本就不想去追究師秀禾的罪行,反正死的不是他母親,而是一個他自己都說是陌生人的宋姨!
“盧昶,你只是查到了這些人的關係,並沒有證據證明胡法在代替阿織復仇吧?你別忘了,我找到的物證,切切實實的物證可是指向四姨太的!”我必須要扭轉局勢。
“這太簡單了,胡法只需要偷偷把這撐子和絲巾先放在師秀禾的行李裡,讓她的東西擦蹭上銅鏽,然後再把撐子和絲巾轉移到修翠容的行李裡,這樣看起來,就像是師秀禾犯案了。”盧昶是回答我了,可是他迴避了我有關證據的問題。
我必須讓他正視直面問題所在,“證據,你有證據嗎?”
“還需要什麼證據?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湊巧的事兒?”陶局長用力拍茶几,對我怒吼。
盧昶誠懇地注視我,無視他頂頭上司的怒火,沉著聲音說:“你要證據,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