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翰卻在瞬間意識到不對勁兒,抓起饅頭就塞進了高朗張開的嘴巴里,堵得高朗真就沒發出任何聲音。
易文翰對高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表情嚴肅。
高朗把饅頭取下來,也換上緊張的神態。他知道,易文翰平時都是處變不驚的,一旦擺出這麼嚴重的神態,說明事情真的很嚴重。
“就是咱媽讓我找你的,問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家。”易文翰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
“三天後吧,這兩天我就住在同事家了,他家離學校近,方便。”
“你一個老師,用得著這麼拼嗎?”易文翰一邊吃一邊說話,用含糊不清做偽裝。
“沒辦法啊,”吉時的聲音有點誇張,他語速放慢,抑揚頓挫地吟誦起來,“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誰叫我是人民教師呢。”
“行吧,那我轉告咱媽。你別忘了按時吃飯。”易文翰拿出兄長的架勢。
“放心吧,不說啦,回去開會啦。”
電話結束通話。對面的高朗這才被解開了穴道,趕忙發問:“怎麼回事?”
易文翰眉心擰成一個結,低沉地說:“吉時可能出事了。這通電話他是被脅迫接聽的。”
“啊?你確定?”
“我們交換手機號碼的時候,他把我存成了‘哥’,我讓他改成名字,看來他是沒改。所以一接通電話就著急叫我哥,為的就是讓身邊的人認定,我的確是他哥。”
“懂了,所以後面才會有‘咱媽’。可是,吉老師被誰給脅迫了啊?”高朗也緊張起來。
易文翰揉了揉頭髮,亂了方寸,“你先別吵,容我想想。他特意提到那句詩,應該是一種暗示。”
高朗趕緊再次噤聲。
易文翰快速回憶他跟吉時自相識以來的種種,尤其嚴正浩的案子之後兩人說過的話。僅僅不到半分鐘,他便洞悉了吉時的暗示。
易文翰騰地站起來,顧不得飯吃到一半,快步返回樓上。
“易隊,”高朗不捨地看了一眼沒吃飯的午餐,趕忙跟上去,“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易文翰邊走邊解釋:“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也是被現代人曲解了本意的古詩。”
吉時在給易文翰講解嚴正浩那些微博小作文的時候曾經提過,疑似兇手的寫手曲解了那句“貧賤夫妻百事哀”的意思,而嚴正浩則是引用了這首詩的前面幾句,明顯是知道這首詩的本意。
而吉時特意提到的這兩句是出自晚唐世人李商隱的《無題》,也是被後人曲解本意的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