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深泓是這世間頂尊貴的人,日後若是凜朝皇帝,必然是比段定乾還要尊貴的存在,沒有人可以比他坐上東宮更加名正言順,當之無愧!
看著段深泓坐在那裡,和那些大臣們推杯換盞,雲官似乎忽然間就明白了,當初司長薄沒有說出來的那番話是什麼了,權謀之術,心之縱橫,能容得下貪汙受賄,欺負嗣音的馮守業,是段深泓的氣度,那樣的事情一出,誰都知道最後關頭,是馮守業沒有守住秘密,才害得譚家家破人亡,以後也再也不會有人找馮守業辦事,同時,留著馮守業,來牽制刑部。
曾有令曰:
刑部掌天下刑罰之政令,以贊上正萬民。凡律例輕重之適,聽斷出入之孚,決宥緩速之宜,贓罰追貸之數,各司以達於部。尚書侍郎率其屬以定議,大事上之,小事則行,以肅邦犯。
也就是說,若是小事,刑部可以自行斷絕,若是大事,則必須與大理寺一同審理,刑部是佟碩的地盤,佟碩和佟錦霜父女兩個恐有把持朝政的心了,有了大理寺的牽制,做什麼也會束手束腳,而他們也能提前知道。
段深泓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想到這些並且做出決斷,不愧是東宮!
“宣雲郴,雲清川覲見。”
小吉公公人雖然好,但是尖細的聲音也是不容忽視的!
聲音穿透大殿,雲郴和雲官並肩走進去,他們兄妹二人皆是今天定然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
段商羽用手抵住下巴,饒有興趣的對著身邊的淮十三說,
“淮十三,你看,雲小王爺,猗若清廟,肅肅熒熒,這雲家小郡主狀似明月泛雲河,體如輕風動流波,可見,敬虔帝京的女子又多了一個夢中情人,雲清川的身上又多幾雙惡毒的眼睛。”
淮十三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聽著段商羽的分析,他們家主子也對能把置身事外的事情看的通透,對於自己的事情,總愛鑽牛角尖。
淮十三提醒道,
“殿下正經些,皇上還在,若是無狀,恐要受罰!”
“放心吧,我的流氣勁兒和三哥比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這種場合,也只要他捱罵的份兒,雖然一些心疼他,但至少不會罵我。”
段商羽笑呵呵的說著,但也是實話,段書均流連花叢也不是什麼秘密,整個敬虔帝京的人都想知道,章臺樂館裡頭,到底是哪一位姐姐把當朝三殿下迷的七葷八素的。
淮十三環顧一週,對著段商羽說,“殿下,三殿下今日沒來!”
段商羽看向段書均的位子,確實空空如也,
“為何沒來?”
淮十三搖搖頭,“小的不知!”
段書均一向都是早早的來的,他還納悶怎麼今日風擢之宴氣氛不高,原來是他沒來,這會子都開宴了,段書均還沒來,應該就是不會來了。
雲官日後就是清川了,雲官看到,在燈火掩映的群賢殿裡,所有人和樂融融,可又有誰知道,在這和氣的表面之下,暗藏中著多少爾虞我詐。
雲官的眼神掠過司長薄,遠遠的看著他,還是一幅清冷的樣子,不苟言笑,今天的他,穿了一件玄色衣裳,頗有說書先生畫本子裡魅惑眾生,陰晴不定的君主,即便只是坐在那裡,也不容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