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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習雅 第八章 夏日涼歸 (2 / 4)

子琴用隨身攜帶的玉佩換來些麻餅和熱粥,一路凝神聽著遠遠近近男女老少的閒言碎語。“聽說昨兒個晚上又有官兵鬧事了?”

“可不是,已經三四次了,哪兒有漂亮姑娘,哪兒就要出一場亂子!”

“得,以後還是自個兒攢錢尋花塔吧。聽說新來了一批彈柳琴的水嫩娃子,嘿嘿……”

後面的言語不堪入耳,子琴便收回注意力,尋得一家織染坊,用剩下的碎銀兩染黑了青色的外袍,又將長髮披散下來,估摸著白衣少年一時認不出自己,這才直奔南簫的老窩而去。

明晃晃的火把縱橫十里,一疊又一層的傳令聲從南林古墨城中激盪著向外傳,震得大地嗡嗡作響。城中最大的一座金殿裡更是明如白晝,賓客觥籌交錯,酒氣香得似是醉倒了枝頭的夜鳥兒,一群群嘰嘰喳喳說起了胡話。

層層笑聲似要掀翻了房頂,縱是壽麵濃汁灑在了鵝絨地毯上也無人在意。

華初十一年五月二十三,今天是碎瓊林南簫南掌門六十大壽的好日子。遠近稍有名望的大戶門派都前來賀壽,也有小門小派湊在人群中,期待趕著熱鬧日子分一杯喜羹。南嘉攸束手立在父親身後,微微皺眉,老生臉譜似的神情與八方的熱鬧格格不入。

嘉攸不時向談笑自若的溫弦溫掌門看上幾眼。看那日箬冬劍頭黑白交錯的寒光,只怕二人在自家兵到來之前,便早早認出了紫衣阿語除彈阮之外的本事。

或者說……嘉攸不禁打了個寒戰。

箬冬也一言不發地立在溫弦身後,陰霾的眼珠子想必已經自行濾掉了躁人的喧囂。陰陽劍此時像個老態龍鍾的古叟,沉默地懸在箬冬腰間。溫弦站起身來,舉起酒盞,步履無風地來到南簫面前:

“晚生弦,謹賀南掌門花甲歡壽。不知夫人傷勢可好?”

“哈哈哈哈……”南簫不緊不慢站起身來,拿著酒杯來到溫弦面前,“咱自家人小宴,溫掌門怎麼倒客氣起來?無妨無妨!”

“掌門前輩上有過人簫術傍身,下有俊秀才子後承家業,旁是美人愛妻白頭偕老——這等福氣,便是旁人做夢都想不來的啊!”

南簫佯做瞪眼:“西箏,你若是再這樣嘲諷老夫,老夫可是要受不住折福分的!”

溫弦寬和一笑:“晚生所言句句親眼所見。”緊接著又道:

“嘉攸上次出門,與箬冬先生出手也是絲毫不落下風吧!”

嘉攸立在原地,聽得如同天降暴雷,不由得身軀微微一震。西邊來的兩位貴客認沒認出阿語倒還不清楚,此刻竟然把自己認了個明明白白。南簫轉過頭來,濃眉皺緊:“嘉攸,什麼時候和箬先生交上了手?”

嘉攸睜大了眼,連忙低頭見個禮,卻仍是一言不發,像是囁囁嚅嚅,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只聽得溫弦接著道:“不過是在來路遇見令郎迎客,稍稍比試玩笑罷了。”說罷,看向嘉攸,“想必勤奮已久,精進不少哇。”

“還不向溫掌門道謝?”南簫對嘉攸怒目而視。嘉攸眼見父親神色快要噴出火來,趕忙走上前去,深深一揖至地。

南簫見嘉攸這副不說話的啞巴模樣,一腔火窩在心中,礙於溫弦與其他賓客在旁,不好發作罷了。嘉攸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見箬冬仍是雕塑似地立在原地,對剛才的對話充耳不聞,倒是活脫脫凶神惡煞,一幅武生模樣。於是,武生與老生立在歡宴中央,大眼瞪小眼,欣賞起這臺“眾術名家薈萃皋月賀壽碎瓊林”的摺子戲來。

宴飲畢,南嘉攸從杯盤狼藉中穿行而過,一路將溫、箬二人送到金玉燦燦的暫時住處。溫弦回過頭來,衝嘉攸神秘一笑:“公子原來也有外出小酌的閒情逸致?”

嘉攸正卡著步伐的節奏,心中默唸:“已經忘了,已經忘了,已經忘了……”聽得溫弦這樣一聲招呼,簡直嚇得差點原地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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