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漢子一見,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自來塔明王手下,還從未有人見過這不苟言笑,目光如炬的塔明王這般笑著應允什麼。不料遇見清卿這毫不客氣的來客,拿著主人的“禮物”,絲毫不知自己命懸一線,轉過頭說走便走!
漢子們看在眼裡,只是一個個咬牙切齒,眼見那滿臉不願意的草漢子就要被清卿一步一絆得拖到沙漠深處去。終於按捺不住,“刷刷”幾聲長刀出鞘,圍成一圈便聚攏在清卿周圍。
寒光威力不減,仍是點在清卿要害不過幾寸之處。
清卿回過頭:“這是何意?”
塔明王冷冷一笑:“令狐少俠方才不是說,要和本王比一比?”
像是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清卿只覺得渾身熱血左衝右突,奔得越來越快。心中衝動之下又帶著幾分恐懼,撲通撲通的心跳都快要冒出嗓子眼來。
放下拉著草漢子的鐵鏈,清卿握緊了簫,一式“千里陣雲”凝神待發。
誰知見清卿這副緊張神態,塔明王倒撇撇眼,上前拍了拍她肩膀道:“少俠今日氣力損耗不少,明晚此時此處,再來與本王比不遲。”
“一言為定?”清卿不禁嚥了口唾沫。
“一言為定。”
無垠沙漠中日夜分明,原先夜裡還冷得凍骨的沙地,一入白日,卻只覺滾燙得像個大火爐。清卿整整一夜沒吃沒睡,此刻只覺得自己筋疲力盡,顧不得沙地燙手,找個大石頭遮陰之處倒頭就睡。
草漢子拖著腳鐐,一步一聲響,踏在柔軟的沙地中向她走來。
清卿本已睡得迷迷糊糊,被這叮呤咣啷聲一吵,不得不帶著一腔怨氣睜開眼睛。見清卿躺在地上翻了個身,草漢子抬腳踢踢她胳膊:
“你怎麼還活著?”
“託你主子的福,現在還能喘口氣。”清卿坐起身,用木簫抵在草漢子的手銬腳鐐上。內力一拼,那北漠的精剛鍛鐵登時碎裂。
言語間,清卿盯住面前草漢子的臉——濃眉之上的頭骨深深突出一塊,不知是又在何處添了新的傷口。稜角分明的下巴添了幾分大風吹殘的痕跡,似乎來北漠日子已久,終究也添上幾分沙漠壯漢子模樣。
唯獨渾厚的嗓音許久不變,這面前的草漢子低咳嗽著,果真是西湖溫家公子的護衛李之雨。
眼見那些嘩啦啦的鐵鏈弄不出刺耳聲音來,清卿便重新躺下,閉起眼問道:“李姑娘怎麼落得如此地步?”之雨轉過頭,咬著牙道:“公子年幼,本來由我護送著,來尋得一位武陵墓的楊主人……誰知剛到北漠地界,就來了一夥兒不講道理的漢子!”
聯合百音,共抗青衣。清卿想到此處,心中默默感慨,這名號也真是一呼百應。
只聽之雨繼續道:“被那夥人劫走之後,我和公子一下走散,現在倒不知公子到了何處。”見清卿閉著眼不理睬,之雨便忍不住“哼”一聲:“也罷,若是你能認出公子,恐怕巴不得看著我們主僕被一群玩刀的耍得團團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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