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氏開山立派,絕沒有躲躲藏藏的道理。
想到此處,子琴便也上前一步:“多禮了。”
斜月照下,隱隱現出這人面目來。摺扇長袍,與茶樓中的說曲兒人打扮十分相似。倒是不知這類走街串巷的人兒究竟多少,看向這人眉目,那和善可親的笑容也與大院中人彷彿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人笑著弓起身子,彎著眯眯眼:“白天未能留住二位貴客,小的們實在慚愧。”
子琴冷聲答道:“要事在身,不便就留,恕要告辭。”說罷,聽得牛車背後嘩啦啦一陣厲風聲起,車篷陡然破裂,從頂上又躍出兩人來。
三人三扇,堵在巷口。
清卿藉著餘光,偏過身子看向身後,只見兩條巷子都堵著沒了去路。各處院落已然盡皆沉寂,貿然翻牆,只怕非驚起雞飛狗跳不可。
回過頭,說曲兒人驟然收斂了笑容:“掌門留不留,也要看看我三人能不能讓掌門留下!”一聲呼嘯,只見三把摺扇“刷”一聲張開,白麵飛舞,衝向師徒二人眼前。
子琴上前一步踏得磚響,借這大地微震之聲將一把摺扇打落半空。清卿木簫出手,又順勢打落另一把。中間這把出自那駕著牛車的說曲兒人,清卿持簫上前,一式“崩浪雷奔”斜砍下去,只見飛扇微微偏了位置,竟是沒能砍動。
“如此高手?”心中一驚,子琴揮袖將那半空來扇拂落。只見最後一扇歪歪扭扭地在半空迴旋幾下,這才轉個彎撲到地上。
眼見面前三人功力,絕非石像後面那群烏合之眾可比。
三人長袍一抖,又是各自一把輕飄飄的白麵摺扇展開在身前。清卿雙眼炯炯盯著他三人來勢,白玉簫凝神在手,頃刻待發。黑雲蔽月,子琴見粼粼紫光現在那白玉簫身上。
且慢——
眾人相繼步步緊逼的來勢,當真是因為自己下山的緣故?
只見木簫破空一瞬,簫孔低鳴的餘音傳在他三人耳中。彷彿餓狼撲食一般,幾個說曲兒人的眼中簡直要冒出綠光來。清卿挺身躍出幾步,那三扇呈合圍之勢出手,轉成一圈耀眼的光環將木簫圍在中央。
一個旋子躍起,清卿雙腳踹在半空各準準踢中一扇,手中簫頭“高峰墜石”點下,便見幾個摺扇似乎在扇面撕開幾個口子。那三扇之陣頃刻破開,扇骨重新飛旋迴幾人近前。
不料他三人默契非常,各自近身探出胳膊,將身前不知誰人的扇子撈了回來。
清脆“啪”的一響,扇骨乍然合攏,重新以合扇之勢形成扇陣飛在半空。眼見清卿白玉簫打在扇骨之側,那破扇由於扇面合攏,半分搖晃也無,只是沿著原路衝向其中一人手中。那人竟借勢揮手,推得手中摺扇混在陣法凌亂中,朝著子琴的方向奔了過去。
子琴正欲抬手,忽地想起,何不借此機會試探這幾人來路?
因此並不回擋,不過任憑長扇打轉飛來,自己接連後躍幾步。那敵手想必凝聚了實打實的力氣,扇骨飛出如此遠距仍不掉落,仍夾著勁風一步步逼近子琴要害。清卿看師父退入其中一巷,心下明白,橫簫護在身前,後躍到另外一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