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婉素來對事不對人，她跟蒼懷霄置氣，沒跟江德年生氣，對江德年倒是挺客氣的。她對江德年的態度看得蒼懷霄生出一絲絲羨慕，他沒想過有一日江德年的待遇竟然會超過他。
“咳。”蒼懷霄故意輕咳一聲，江德年馬上說：“娘娘，我人手不夠，能不能跟您借幾個人吶？”
樓婉十分大方，痛痛快快地答應下來。
可她沒想到，江德年借的人是綿綿和如珠，而青蓮早就不知道去哪裡了。於是整輛馬車裡只剩下他們兩個。
樓婉挑了個離蒼懷霄最遠的角落坐下，她抱著雙臂，靜靜地閉上眼。
蒼懷霄蹙眉，她這是不願意看見他麼？至於做到這個地步麼。“你要睡也過來睡，靠在那裡睡像什麼樣子。”
樓婉眼睛都沒睜地回答：“反正這兒又沒別人，也不會看到，愛怎麼睡怎麼睡唄。”
還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蒼懷霄聽了她的表白，對她更是喜愛，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個寵愛的笑容。
他伸手想把她拉到身邊，她卻像驚弓之鳥一樣睜開眼睛，“你幹什麼。”
“朕想讓你睡得舒服點。”
樓婉看他一眼，重新閉上眼，“用不著。”
蒼懷霄低估了她生氣的程度，他單刀直入地問：“你還要生氣多久？”
你還要生氣多久？一聽到這個問題，樓婉馬上睜開眼。
蒼懷霄還來不及高興便看到她眼裡騰騰的怒氣，他不禁疑問，難道自己又惹樓婉生氣了麼。
“怎麼了？”
樓婉冷笑，“你覺得我不應該生氣是麼？蒼懷霄，你是天子，你願意對我生氣就對我生氣，願意對我好就對我好。難道我不是人？我沒有感情麼？”
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樓婉又說：“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懷疑我，你在生氣，現在你反過來問我還要氣多久！我又不是你召之即來的狗，我平白無故被人誤會紅杏出牆我還不能生氣了！”
她罵得激動，說完最後一個字還喘著粗氣，看上去是氣壞了。
蒼懷霄沉默片刻，知道樓婉委屈，便做小伏低地問她：“那你現在發完了脾氣，舒服了嗎？”
樓婉氣笑了。
“沒有，我不舒服。”她笑完，認真地看著蒼懷霄說：“我真的有考慮過以後該怎麼做皇后，可是你讓我覺得不值得。只是一點捕風捉影的小事你都能這麼懷疑我，我還有留下的必要嗎？誰知道哪一天你不會以同樣的名義冷落我、指責我呢？我這人是受不得委屈的，既然早知會有那一天，倒不如早點分道揚鑣！”
她說得嚴肅，好像必須這麼做似地。
蒼懷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知道她生氣，亦能體諒她生氣。但是不知該怎麼勸她。
他幾欲開口，都被樓婉冷冰冰的臉色堵得開不了口。
她又閉上眼，這一回蒼懷霄沒再吵她。
江德年算好了時間才帶著人回到馬車上，他原以為馬車上這會兒該聊得熱火朝天，或是已經和好如初了。誰知馬車裡比他們離開時還要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