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人帶來了。”江德年恭敬地對馬車裡的人說。
樓婉趁機打量了四周，堂堂天子身邊居然只有四個護衛。不過她猜，以蒼懷霄的警惕程度，肯定還有暗衛。
“讓她上來。”
樓婉還沒反應過來，江德年一把把她推上了馬車，樓婉跌進馬車裡，面朝下趴在蒼懷霄面前。
“嗚——”樓婉痛得嗚咽一聲，她估計她的膝蓋是腫了，這算不算工傷啊？
蒼懷霄輕笑一聲，“你怎麼每次出現都這麼狼狽。”
第一次是醉酒，第二次穿了一身醜衣裳……
樓婉揉揉膝蓋坐起來，眨巴著眼睛看他，“還不是陛下要在這裡見我。”
她一時心急，把心中所想說出口，片刻之後反應過來，連忙低下頭。
蒼懷霄並未動怒，樓婉的抱怨在他聽來頗有些撒嬌的意味。
“你是在怪朕了？”蒼懷霄淡淡地問。
“臣女不敢。”樓婉垂著頭，語氣卻透露著淺淺的委屈，彷彿是被他的強權壓迫了一般。
她哪是不敢，她只是不敢說。蒼懷霄快被她逗笑了，卻又不想在她面前顯露出太多笑意，只能說：“為何把宮門設計成那樣？”
樓婉反問道：“陛下喜歡嗎？”
“……尚可。”
這個回答樓婉可不滿意，怎麼說她的設計天賦是備受讚譽的，怎麼可能讓蒼懷霄三言兩語打發了。
“聽上去陛下好像不是很滿意啊。臣女的設計是有何缺漏之處麼。”樓婉雖是詢問，眼神裡卻透露著一股不服氣。
蒼懷霄一時竟答不出來。
九重宮闕其實只是他迷惑齊太后的一個幌子，可是那日他在飲酒時樓婉撞進他懷裡，問他想要什麼，他鬼使神差地說了出來。
到後來，樓家獻上的圖紙和樓婉今日所作，真正地讓他對九重宮闕有了期待。看見樓婉設計的宮門時，他突然覺得，若這個九重宮闕真的建成了，當是樓婉設計的這樣。
“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蒼懷霄語氣冷了三分，他並未動怒，只不過不想讓樓婉的尾巴翹上了天。
好在他是天子，稍微翻了臉色，樓婉便收斂不少，正正經經地回答他的問題。
“陛下還記得我們酒樓見面麼？”
“嗯。”
“那一日陛下說想要自由，我一直都記得。”樓婉的聲音不大，卻很有力量，讓蒼懷霄不由自主地凝神靜聽。
蒼懷霄眼神微變，凝視她如星辰般閃耀的眸子，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若這宮門由我來造，必定不會做成囚禁著陛下的牢籠，而會做成陛下的登天梯，助陛下逐日摘月。”樓婉談及自己的設計，眼裡的光幾乎要照亮了蒼懷霄。
如她所說，飛龍踏雲，可不就是登天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