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從他與斯星燃分開之後,一直到現在,對方都沒有和他發一條訊息。
鐘缺忽然想,大約這就是他憤怒的原因。
他把斯星燃的對話方塊點開,明明在想念他,明明很想和他發訊息,可手指剛觸碰到鍵盤,就覺得很沒意思。
該說什麼呢?我想你了?你在做什麼?演唱會順利嗎?我今天很不高興?
但如果斯星燃只是在忙呢?如果他覺得自己的打擾會讓他産生困擾呢?如果他太累了,不想回訊息呢?
於是這麼多的話,他一句都打不出。
鐘缺把手機放下,卻沒有熄屏,他看向窗外,不由得嘲笑自己。原來戀愛就是這樣嗎?讓人患得患失,讓自己整個人都變得亂糟糟的。
他躺在床上,慢慢的,就在這樣的混亂中睡了過去。
鐘缺這一覺睡得很沉,也很久,再醒來的時候,看見旁邊出現個人,都把他給嚇了一跳。
他愣生生地看著坐在一旁的斯星燃好幾十秒,這才跟反應過來似的,說:“......星燃?”
“嗯,”斯星燃摸了摸他的額頭,說,“你發燒了你知道嗎?剛拍完戲就回來洗冷水澡,現在還是早春,你是不要命了嗎?”
鐘缺的腦子還沒轉過來,壓根就沒聽見他這番話一般,只是問:“你怎麼過來了?”
“專程來見你啊。”斯星燃說了這話,鐘缺這才注意到他的穿著,和昨日新聞裡報道的穿著一模一樣,一看就是剛演出完,就坐著飛機趕來看他。
鐘缺說不上什麼感覺,他絲毫不懷疑斯星燃對他的愛,可是他看見斯星燃這個樣子,未免産生了難以形容的心疼。
他說:“下回別這樣了。”
斯星燃給他剝桔子的手頓了一下,看向他,說:“為什麼?”
這話說出來,鐘缺就知道是說錯了,但潑出去的話無法收回,也就只能換種解釋的方式。
“我看你這樣太累了。”鐘缺帶著病氣吻了吻他的嘴角,說,“我會心疼的。以後多在微信上跟我聊聊天就行了。”
斯星燃盯了他一會兒,從過年那幾日他就感到鐘缺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但此時此刻對方用那樣誠懇的語氣與他說著抗拒的話,身上又帶著病,無論如何也讓他發不出脾氣來。
“行。”斯星燃只能點了點頭,順著他的話說,“我也就跟你待一天,明天早上我得趕飛機去福建了。”
鐘缺接過斯星燃遞過來的桔子,他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緣故,他把這桔子含在嘴裡,只覺得很苦,一點都不甜。
明明是他自己讓斯星燃不要過來的,可是為什麼對方順著他的話答應的時候,自己心裡又會這麼難受呢?
太矯情了。
他喝著藥,心裡不由得苦笑著嘲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