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了?”
鐘缺的大腦此時此刻很遲鈍,他看著斯星燃將口罩摘掉,氣壓很低地向自己走來。
他坐在床邊,許久後“嗯”了一聲。
“所以,你是因為生病了,才沒有看手機,不回我訊息的。”斯星燃低聲說著,像是對鐘缺在說話,又像是對自己。
鐘缺有些不太懂他話裡的意思,沒有回答他。
但斯星燃卻倏地攥住了他的手腕,近乎固執地逼問他,“是不是?”
鐘缺被他這樣大的手勁攥得有些疼,他掙紮著,皺起眉頭看向斯星燃,說:“你發什麼瘋?”
“我就是發瘋了。”斯星燃目光沉沉,他松開鐘缺,又回到那副風度翩翩的樣子,可說出的話卻令鐘缺毛骨悚然。
“我以為只要給你時間,你就能逐漸接受我,可是這麼多天過去我才發現,我貪心不足,恨不得把你鎖在牢籠裡,把你關起來,讓你日日夜夜地只能看著我的眼睛,我還想把你的心髒剖開,裡面只能裝進我的名字,我還會把眼淚掉進去,因為所有我的痛苦你都必須感知得到。”
“你到底在說什麼?”鐘缺不可理喻地望著他,雜亂的大腦讓他的話沒過腦子就說出了口,“我只是生病了,太累了,不想回複你的訊息不行嗎?我不需要你自以為是地對我好,不需要你的關心,不需要你的在乎!”
你知不知道,這讓我感到惶恐與害怕。
因為這樣的幸福,我根本就不配得到。
斯星燃聽了這話,怒極反笑,一把揪住鐘缺的領子,瘋了一樣地說:“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讓我牽了你的手又吻了你,也是你先邀請我和你上床的,你憑什麼能說出這種話,你憑什麼說抽身就抽身,說放手就放手?”
“我那時有說過愛你嗎?有說過要與你在一起嗎?我有非要你對我念念不忘嗎?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再靠近我嗎?”鐘缺歇斯底裡地對著他吼。
斯星燃也瘋了,他不管不顧地捧著鐘缺的臉吻了上去,將他的嘴唇咬出了血。
“有本事你就躲開我!”他說,“緊抓不放的明明是你自己!”
鐘缺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神經被這個吻弄得崩塌掉,他大喘著氣看著斯星燃,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心裡的那些狠話。
緊抓不放的明明是他自己。
這句話就像一把利劍,刺穿了鐘缺的心髒。
他回憶著過去一切的一切,竟然悲哀地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反駁斯星燃,從始至終都是他自己不肯放手,他的遊刃有餘,都是一場拙劣的自我欺騙。
而斯星燃早就看破。
鐘缺忽然笑了出來,他嘲笑自己的自以為是,也嘲笑斯星燃竟然還願意陪他演完這場戲。
他近乎是破罐子破摔地坐在床上,涼薄又漠然地看著斯星燃,對他說:“是了,你都知道了,那幹什麼還要愛我這種人?我劣跡斑斑,我玩弄感情,你還喜歡我愛我做什麼?你就應該現在馬上立刻離開我,讓我得到玩弄你的報應啊!”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鐘缺吼出來的。
吼得聲嘶力竭,近乎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