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導,我實在是不能理解這話的意思。你說他倆不過就認識二十幾天,死了就忘記唄,至於這麼死去活來的嗎?”
葉瑰當時就用劇本給他腦袋開了一瓢。
“欸我說你,之前不是還能完全理解陳蕭之的想法嗎,怎麼今天跟我說這種話,你要氣死我啊。”
鐘缺當時怎麼回複的來著?其實他忘得差不多了,就記得自己最後那幾句話。
“我能夠理解短暫的荷爾蒙帶來的激情與愛意,也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純粹又熱烈的愛情。”鐘缺逆著光,對葉瑰說,“但我一點也不相信,會有誰永遠愛著誰,或者是永遠記著誰。過不了多久,對方就會忘記這二十一天裡發生的愛情。所以請你恨我這種矯情的話,說出來,無非只是給自己添堵而已。”
鐘缺的回憶在此刻與電視機裡的他重疊起來,他對這句臺詞實在是滾瓜爛熟,不忍再看,於是下意識地偏過頭,看向斯星燃那邊。
斯星燃看的卻很認真。
他幾乎是恨不得將電影中陳蕭之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刻在眼睛裡,讓自己永生永世都無法忘懷。
“你......”鐘缺猶豫著說,“落淚了?”
斯星燃聞言看向他,眨了眨眼睛,那滴淚水便順著既定的軌道往下滑落,消失不見了。
電影已經到了尾聲,片尾的音樂開始響起來,演職員錶慢慢地在滾動。
斯星燃撥出一口氣,說:“誰哭了,我沒哭。”
鐘缺心裡嘀咕說你好歹也把自己眼睛邊上的淚痕擦幹淨再說這種話吧。
但他沒拆穿斯星燃,只“嗯”了一聲,接著拿過遙控器,問他,“怎麼忽然想起看電影?”
“過幾天回劇組不是要拍吻戲麼。”斯星燃說,“想著觀摩一下你過去怎麼拍攝的。”
鐘缺脫口而出道:“你有病吧。”
斯星燃抱著抱枕,整個人低低地笑起來,笑得整個人的肩膀都在抖。
“我還真沒想到,你還拍了不少的吻戲。”斯星燃繼續說著,他很樂意看到鐘缺認為他不可理喻的表情,那讓他覺得很可愛,“我以為你會抗拒。”
鐘缺看著他,喝了一口水,將自己的情緒完全隱藏起來,說:“演員的工作而已。對我們來說,嘴唇不過是個器官,它們之間的接觸就和牽手一樣,再正常不過。”
斯星燃目光沉沉地看著他,突然開口說:“那你那一天在摩天輪上,為什麼拒絕我?”
鐘缺拿著水杯的手忽然頓了一下。
他沒有想到斯星燃還會惦記著這個問題,又會在這樣一個時刻提起,他剛剛已經調整好的內心再一次變得慌亂起來,連他引以為傲的面部表情管理都差一點要失控。
斯星燃見他不回答,整個人又湊近他一步,他用自己那雙足夠攝人心魄的藍色眼睛盯著鐘缺,讓他的鼻息全部灑在鐘缺的肌膚上,讓他整個人都在燃燒。
“我想吻你。”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