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銜安靜地笑。
半晌,她看見落地窗外飛鳥逡巡,說:“鐘缺,你其實很討厭這個圈子吧。”
鐘缺沒有接話,他看著程銜收回了目光,將視線轉向他,煙霧盤旋著往上走,然後聽見她說:“如果你不是我的藝人的話,我還是很想你撕破和公司的那些合約,想談戀愛就談,想和誰翻臉就翻臉,不高興了甩個臉色。”
“這算什麼。”鐘缺笑著說,“一種自我壓抑後的叛逆,還把它放在別人身上?其實你剛剛翻臉的時候特別酷,我以為你會讓他卷鋪蓋走人。”
程銜搖搖頭,說:“如果我想,他明天就得走人。但我還要顧及很多事情,還有,他的位置不是隨便哪個人能頂替掉的。太多的規則讓我不能用私人感情去處理事情。”
“你不一樣,你有沖動做事的這個潛質。”她對鐘缺說。
結果這話真成了因果報應。
鐘缺看著程銜沉默地抽完一整支煙,接著嘆了口氣,說:“算了。”
鐘缺愣了一下,他還沒反應過來跟上程銜的腦迴路,說:“什麼算了?”
“反正木已成舟,也改變不了什麼了。”程銜已經完全讓冷靜佔了上風,說,“這個cp一定是要繼續炒下去的。你們之前有過什麼我不在乎,就算你恨他或者和他鬧得再不愉快,戲也最起碼要唱到電影宣傳期和放映結束。這是工作,我不希望你公私不分。”
“你答應了?”鐘缺驚訝地挑了挑眉,說,“我以為你會阻止。畢竟之後要是我和他之前的事情被媒體真的扒出來,炒cp就變成真八卦了。”
程銜卻說:“那又怎麼樣。”
鐘缺啞然。
“就算被人發現你們有過什麼又怎麼樣,這次採訪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你們沒有撒過謊,沒有人能夠指責你們。”她繼續道,“而且,如果你們真的舊情複燃,重新官宣了,你們的cp粉只會多不會少。”
“人都有戀痛癖。一段關系不那麼健全或者有過傷痕的過往的愛情,本來就讓人心生幻想。”
鐘缺皺眉,下意識否認,說:“我們不會。”
但程銜並不在乎他此時此刻的回複,閉上眼睛,說:“誰知道呢,鐘缺。你有無數的時間告訴我你們之間的關系,也有很多個理由和他不産生交集。究竟為什麼,你敢捫心自問嗎。”
“不可能的。”鐘缺像是回應她,也是回應自己。
一個從來都被愛傷害的人不可能再愛上什麼人的,受過傷害如果還去學飛蛾撲火那就真的是個笨蛋。你看著夕陽落幕的漂亮餘暉就想擁抱它,等你跑到天際的時候天就黑了啊,黑暗把你籠罩住告訴你,再美好的東西也會變成你無法理解甚至害怕的樣子,妄圖擁抱的人永遠留不住它。
還不如駐足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