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從來都不是一紙詔書就能解決所有問題的。
又恰是如此,楚山與原本沒有什麼瓜葛、牽涉的高家,關係也惡劣起來。
之前荊北制置使孔昌裕雖然也是士臣群體的一分子,與楚山的關係一直以來都不冷不淡。
不過,去年汛季,洞荊聯軍對荊江北岸諸州縣大興兵戈,荊北兵馬又在淮南增援,回援緩慢,乃是徐懷果斷用兵,以數十騎精銳,重挫洞荊聯軍侵奪鄂州地區的妄想,之後又調千餘精銳坐鎮漢川。
兼之王番又任荊北兵馬都部署。
因此,楚山在鄂州僑置南蔡縣,整個荊北監司的官員,是抱著複雜之極的情緒認可了。
現在雖說洞荊聯軍並沒有從荊江北岸撤走,還牢牢控制著荊州、復州等地的臨江地區,但相比較去年汛季形勢已經大為改善。
而葛伯奕接掌荊南制置使之後,在荊南四萬水陸|兵馬的精銳上,又從淮西抽調五千精銳,目前正在潭州、湘州等地,積極開展對洞荊聯軍的圍剿,差不多已經將洞荊聯軍的主力重新吸引回荊江以南的洞庭湖沿岸地區去了。
好了傷疤忘了痛。
荊北官員此時看到鄂北這一腹心之地,被楚山狠狠的挖走一塊,即便無力改變既成事實,卻暗中或多或少有不滿情緒在滋生。
高峻堂的赴任,無疑會令荊北的局面變得複雜起來。
孔昌裕或許老奸巨滑,不會公開與楚山起爭執,但高峻堂跟楚山不對付,他顯然是樂見其成的。
說來說去,楚山即便得建繼帝信任,但在朝中太勢單力微,與淮王府系、士臣群體又是死對頭,很多事情就顯得艱難。
“陛下遲遲沒有決斷王相公的去向,”陪同徐懷一起來南蔡視察的史軫,見王番談及前程有些愁眉苦臉,勸慰道,“王相公此去建鄴,說不定這事還有轉機……”
對王番的去向,朝中很大的爭執,反對王番重歸中樞的聲音特別強,但建繼帝始終沒有下定論,很顯然也是希望中樞也更多制衡淮王府系及士臣群體的聲音存在。
史軫以為只要建繼帝夠堅決,又或者王番能更得建繼帝的信任,未嘗沒有機會留在中樞。
史軫又跟徐懷說道:“既然高峻堂此人頗為倨傲,那便由史軫代大人前往江夏,省得起不必要的爭執。”
“好吧……”徐懷點頭應允道。
楚山守禦,很多方面依賴荊北的配合,高峻堂赴任,徐懷原本想著跟他以及孔昌裕等人正式見一面,商議後續守禦之事,但現在這個情況,他也無意前往江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