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粒粒像是甩到什麼髒東西一樣甩開駱趙氏的胳膊,招呼小小過來扶她。
等小小攙著她的胳膊,馬上卸了精神,大半重量都壓在小小身上,挪動著沉重的步伐往房裡走,這具身體還是太破。
她背對著駱趙氏。
“母親,這是最後一次叫你母親,如果你想讓自己的事蹟人盡皆知的話,可以放馬過來。你這麼多年是如何對我的,以為我會不做些準備。以後,沒事不要來我這裡,因為——我看著你就覺得噁心。”
駱趙氏站在空曠的院內,身上一陣陣的發顫。
不一樣了。
真的不一樣了。
昨天她還可以安慰自己是錯覺,但今天,那駭人的氣勢,凌厲的雙眸,鏗鏘的話語,哪裡還有曾經一點膽小字自卑的影子。
為什麼會有這樣截然不同的鉅變?
駱趙氏心裡隱隱有一個聲音告訴她。
就像無數次噩夢驚醒,她一度大汗淋漓的醒來時,痛恨著這個女兒的存在一樣,是不是她也同樣痛恨著自己這個母親,是自己毀了她的一生?
好好的嫡女做不成,嫡子的身份更是把懸在頸上的刀,每天都像是時刻站在高高的塔尖上,時刻會要擔心著跌下來後粉身碎骨的結局。
但是,那又如何?
那種藥怎麼會沒有副作用,把少女停留在最嬌嫩的時期。
長此以往,她們通常不會活到成年,她是真的不知道嗎?
駱趙氏的笑容陰鷙,她已經走上了這條不歸路,知曉了內情又如何?
京城人人都知道侯府有個嫡子二少爺,唯有一個龍鳳胎的嫡女,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處。
如果說從前駱趙氏心裡對於這個女兒還有一絲不忍的話,在被威脅之後,她絕不會手下留情。
因此,不論這個女兒如何性情大變,都逃不過既定的結局。
想通這些,駱趙氏甩袖大步離開。
小小注視著面色平靜的藍粒粒,輕聲問道:
“少爺為什麼要故意激怒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