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心中活泛起來,難不成張韋想來個反間計?
“但現在咱們知道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我那堂叔都已經準備去零陵上任了,還有挽回的餘地嗎?”李守問道。
“不必擔心,其實這件事不僅可以阻止,而且令叔還有可能官復原職!”張韋語不驚人死不休。
“是嗎?”李守聞言大喜,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親自給張韋沏了一杯茶,“快說來聽聽,如果此事能成,張兄絕對是我們的大恩人!”
“恩人倒不必,只要能讓我在這繼續住下去就行!”張韋擺了擺手。
“要想讓令叔暫時不離開京城其實很簡單,再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是聖上的壽誕,令叔現在完全可以上書請求壽誕結束後再去赴任。這樣皇帝不僅不會怪罪,還會感念令叔的情分!”
“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這樣的好主意呢!”李守忍不住拍手稱讚。
“接下來就是關鍵之處!”張韋繼續說道:“聽說那鮮于仲通在晚宴上出言不遜,得罪了皇帝?”
“沒錯!”李守點點頭,順便把那日的情形再次敘述了一遍。
“如此大事可成!”張韋一拍桌子,“相信鮮于仲通自己也知道惹下了大禍,這些天肯定會潛首縮食,儘量不引起皇帝的注意,但我們偏偏不能讓他如願,在令叔上表請求留京、皇帝尚在感念親情的時候,公子可以尋個理由找那鮮于仲通的麻煩!”
“對於已經得罪了皇帝的這名心腹,以楊國忠的性子也不會去保他,所以鮮于仲通去職必然十拿九穩,至於令叔嘛,抓住這個機會好好求求聖上,即便不能官復原職,留京任用應該不難!”張韋緩緩說道。
“哎呀!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李守彷彿醍醐灌頂,“張兄真是我的及時雨啊!”
“其實這件事情肯定還有其他人參與其中,比如陳 希烈,他辦事唯唯諾諾,而且年老不堪,聽說上次聖上便有意讓安祿山接替他的位置,但被楊國忠給擋下了。相信從那時起聖人刻意製造的楊、安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這次楊國忠突然發難,肯定也與右相相位的爭奪有關。”張韋繼續分析。
“搜查安祿山造反的事情雖然沒有繼續下去,但皇帝心中肯定已經起了芥蒂,安祿山短時間內出任右相已經不可能!這樣楊國忠接下來便可以在適當時機推自己的心腹上臺!”
“而貌似不理朝政的皇帝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太子那邊也會暗地裡推出自己的人選,陳 希烈當然也不會坐以待斃,這個右相的位置到底會引出多少事情,湧出多少幕後之人,我們可以拭目以待,甚至能火中取栗!”
李守心中怦怦直跳,原來看似平靜的朝堂上竟然湧動著這麼多的勢力,每時每刻都進行著如此複雜的明爭暗鬥!
自己這種朝堂小白將來如果站在上邊,估計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每個勢力後面都有各自的智囊在出謀劃策,自己是不是也得物色一個?
想到這裡,他盯住了張韋:眼前不就有現成的嘛!
“西河郡公為何這麼看小弟?”張韋笑著問道。
“我只是覺得奇怪,就像你一開始見面的時候說的那樣,我與張兄不過是萍水相逢,張兄卻對我掏心掏肺,似乎有些交淺言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