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勇說的挺含蓄,王翠花聽出來了,人家這是委婉的問,於敬亭的喪事兒什麼時候辦。
全世界都相信於敬亭已經死了,除了穗子。
“等穗子生完了,我們就辦——”
“給孩子辦百天酒,到時候讓敬亭陪你好好喝兩杯。”穗子打斷婆婆的話。
廖勇有些難過的看著穗子,她這是傷心透了,不肯接受現實嗎?
“老同學啊,你得往前看,我見過很多受害者家屬,反應都跟你一樣,可是.......”
人死不能復生,這幾個字,廖勇說不出口。
穗子的眼飄向雲端,她做了她能做的一切。
接下來,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姣姣,走,跟嫂子看看咱們的新房間。”穗子領著姣姣進宿舍。
廖勇趁機跟王翠花說道:
“嬸子,穗子這到底是怎麼了?”
“魔怔了,非得說鐵根沒死,誰跟她說於敬亭死了,她就跟誰急,我也拿她沒辦法。”
王翠花長吁短嘆。
或許在這個多事之秋,穗子這種自欺欺人的狀態也是好的。
總比她傷心難過傷了身體要好。
眼下的麻煩事不斷,大事兒套著小事兒,一個接著一個,每一件都像是無解的死局。
也正因為棘手事太多,王翠花和姣姣被穗子推著往前走,每天都精神高度緊張,想著如何脫身,連帶著顧不上傷心。
有時王翠花聽多了穗子篤定的口吻,也會有種錯覺,或許鐵根真沒死呢?
晚上,娘仨擠在宿舍裡。
王翠花摟著姣姣睡一鋪單人床,穗子躺在另外一張。
這種床一翻身來回響,床板硬邦邦,比不上家裡舒服,但穗子卻早早的睡下,晚飯也沒少吃。
能吃能睡,她不說,沒人看出她是一個正在經歷巨大變故的女人。
王翠花聽著兒媳均勻的呼吸聲,知道穗子睡著了,嘆了口氣,起身給穗子蓋被。
突然,穗子一個翻身,嚇了王翠花一跳,緊接著,又說了句讓王翠花淚奔的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