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昭笑了笑,道:“我聽說有些骨盆窄小的姑娘,生產多有不便。曾經看雜書的時候,聽說海外有一種剖腹生子之法。順利的話,把孩子剖出來,還可以保母子平安。”
“胡言亂語,人若是剖了腹,還能活嗎!”
寧昭昭淡道:“你放心,我夫君是大齊數一數二的名醫,我已經請了他來主刀。八個月大的孩子,剖出來也有一定的機率能活下去。若是成功了,也是造福天下百姓之事,以後婦道人家生產,用了此法,豈不等於是撿回了一條命?”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不少人都不寒而慄。沈廷玉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身上。
“吊命的人參,我會用百年以上的珍品,麻沸散,我也由我夫君親配好了。至於你……我覺得你也活不到那時候了,讓你提前見見孩子,也算是功德一件。”
她又看了看茫然的香儂,才道:“雖無十分把握,但起碼孩子是能活著的。你們草菅人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想,你也不會在乎這個丫頭的生死吧。”
沈廷玉立刻道:“你只管去剖!我便是鍾愛這丫頭又如何?既然我自己都活不成了,她和孩子正好給我陪葬!黃泉之下,我也不寂寞!”
這倒是他一貫的冷血作風。
寧昭昭吩咐身邊的人,道:“去請太子殿下。準備一下動手。”
左頌耽撫了撫身上的疙瘩,看了她一眼,才道:“是。”
寧昭昭讓人給香儂解了穴,開啟牢門,柔聲道:“去跟你家公子說說話……或許,這是你們最後的說話機會了。”
香儂懵懂地看著她,突然回過頭看到沈廷玉,便走上前去,跪在了他身邊。
寧昭昭最後看了一眼,把身邊的人都叫走了。
沈廷玉明知是計,可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她一進牢門,他的眼睛就死死地黏在了她臉上。
香儂輕聲道:“公……子。”
沈廷玉深吸了一口氣,伸出髒兮兮的手,剛碰到她,又縮回來。
他知道必然有人聽著,看著。
雖然胸腔如撕裂般疼痛,卻還是隻能強自忍著,只道:“委屈你了。”
香儂愣愣地看著他。
他知道香儂傻了,偶爾清醒,偶爾糊塗的,有時候還會發瘋。
只是現在的香儂……是清醒的嗎?
香儂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道:“公子,您又淘氣被罰了嗎?”
沈廷玉一愣。
香儂低聲道:“是香儂連累了公子。”
她有些難過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肚子,道:“是香儂不好……香儂不該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沈廷玉呼吸一窒。
她顯然是記成了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