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可笑,齊帝死活不肯回宮去住。齊閔分府之後,秦皇后也沒有跟著去。
寧昭昭看得明白,齊帝沒臉問秦皇后肯不肯跟他回宮,故而索性自己就在王府呆了下來。秦皇后也沒表示自己要跟著他,只是也默默守在了王府。
“精神點……”顏清沅無奈地道。
寧昭昭氣呼呼地不說話。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實在是好看,怒中帶媚,顏色驚人。
顏清沅有了她已久,也常常看著她失神。
賭氣的樣子他見過不少,每一次都撓得他心癢癢。
他頻頻看向她,心裡有些陰暗地道,就這副樣子也別帶出來算了……
寧昭昭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估計就該掐死他了。
進宮之前夜幕已經降臨。
上一次顏清沅帶她入宮,她乘著鳳駕,他金甲白馬在側,眼前是蕭條破敗的皇宮。
這一次他們一同出現,兩身明黃色朝服。她袖口的緋紅盪漾著絲絲入扣的嫵媚和嬌豔。
宮中卻是已經笙歌樂舞,熱鬧非凡。
上次的焦味怪味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種種濃郁的花香酒香,叫人迷醉。
宮中的長明燈點了一盞又一盞,執燈的宮人隨處可見。不說亮入白晝,卻也清晰視物,而且光線非常溫和,像是決不能打擾到那一顆顆縱情享樂的心。
執燈宮人在前引路,顏清沅執著寧昭昭的手居中,近了宴席,宮人依次散開,在兩邊跪好,為他們讓出路。
在座的文臣武官已然帶著家眷下座行禮。
“臣等參見攝政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等恭請王妃萬福金安。”
他恍若未見,眼神睥睨,牽著有些懵懂的棒槌,穿過跪拜的人群,在首座落座。
才道:“眾卿平身。”
在一片謝恩聲中,寧昭昭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金冠束髮,渾然是個年輕王者的模樣,而且舉手抬足都自有威儀。實在想不到這個無賴昨天還在她家裡撕她的丟她的衣服,還把朝服丟給她玩騙了她一場相好……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視線,顏清沅沒有回頭,卻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開宴吧。”他和聲吩咐道。
“是。”
侍從擊鼓,宴樂重開。寧昭昭很快就被眼前紛呈的舞娘給晃花了眼,哪裡還管得了身邊的臭大黑。
御樂坊自然早就毀了。當年齊京城的樂舞伎伶也是名動一時,在太平的環境下,不少古舞都被還原,再有西域一代蠻舞譬如胡旋舞一類的注入,呈現百家爭鳴之象。
不過御樂坊被毀了以後也沒有重建,顏清沅本就不重這些。這次要慶功,還是臨時從官樂府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