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矢口慎介高興道,“那由你來當調查小組的組長怎麼樣?”
空氣至少凝滯了兩秒鐘。
降谷零受過專業訓練,除非意外,不會展露真實的情緒。所以在矢口慎介眼中,降谷零似乎是掉線了,兩秒鐘後重新連線, 而且過渡得十分絲滑, 以至於矢口慎介不得不懷疑是自己出了問題。
降谷零重連後的第一句話:“為什麼是我?”
矢口慎介笑了起來:“原因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你瞭解那個組織,所以由你來做組長再合適不過了。”
是的,他了解組織,而且他也有必須要做組長的理由。成為組長就意味著他可以在許多關鍵事情上擁有決策權,在諸伏景光被當認定為變節的情況下,這一點至關重要。
但是降谷零不能立刻答應,因為他不信任矢口慎介,相反他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高官充滿了懷疑。
還是那個理由,作為公安委員,矢口慎介本不該直接參與警察廳的事務。何況他和青木勳的關係也讓降谷零十分忌憚。
沉默了片刻後,降谷零抬眼,與矢口慎介對視。
“怎麼樣,決定了嗎?”矢口慎介看上去頗為無害,他原本也應該如此,畢竟他只是一位教授,而非警察。
降谷零眉梢微微上挑,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嚴肅:“我認為自己的資質實在難當大任,如此重要的位置還是應該交給其他長官,比如……”
“比如?”
“比如裡理事官。”
矢口慎介驚訝極了,似乎完全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他捶胸頓足了一番,懊惱不已地感慨:“降谷君,我始終認為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你一定要堅持拒絕我的委任嗎?”
“是,這是我的決定。”
“好吧。”矢口慎介嘆氣,“我尊重你的決定。”
交談不歡而散,不過降谷零並不擔心自己會失去組長一職。矢口慎介不會平白無故提出這個建議,不管他出於怎樣的目的,僅憑几句話,他是不會放棄的。
而事實也沒有出乎降谷零的預料。
在他拒絕了矢口慎介的邀請後,沒過多久,他就收到了來自警察廳的正式任命。
收到正式任命後,他再次見到了矢口慎介。
“為什麼是我?”降谷零問出了與之前一模一樣的問題。
這一次,矢口慎介的答案有所不同:“因為不能是那個人。”
“為什麼?他雖然沒有臥底過,但也算從一開始就負責著與組織有關的事務,對那個組織應該也算很熟悉了。”
“降谷君。”矢口慎介語重心長地說,“難道你沒有意識到嗎?我們公安內部已經被腐蝕了。來自外界的威脅固然嚴峻,但內部的自我毀滅才是最急迫的。在這種重要關頭,能信任的人並不多,不是嗎?”
“你懷疑裡理事官……”
“不,我不懷疑任何人。”
矢口慎介雖然說著不懷疑任何人,但他的臉上卻寫滿了對裡理事官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