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立雙手攏到嘴邊,叫道:“妙算!你孃的沒吃飯啊!幹他!往死裡幹他!”
碰上苗立這麼個不著四六的貨色,周叔也是沒轍,只好扭頭看著他身旁的奴才。奴才小聲說了原委。本就是幾句口角之爭,算不得什麼大事,無非是招惹了自家主子,給他點顏色看看。
聽完奴才的講述,周叔突然對著苗立拱手作了一揖,“這位少主出言不遜,在下替他向小立告個罪。”
苗立撓了撓頭道:“怎麼著?你們認識?”
“正好有些事要辦,還請小立看在我與你家父的面子上,高抬貴手如何?。”
苗立卻好奇地問道:“什麼事要勞動你這位宰相心腹?”
“這個……”周叔似乎有些為難。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是給周相做私密事的?”苗立撇了撇嘴,“多稀罕似的。”
周叔笑了笑,知曉苗立得習性只好道:“不敢瞞衙內,也不是什麼秘密事,無非是相爺性喜讀書,每年都會派在下前往各處蒐羅詩文書卷。這位少主頗有些秘藏的珍本,今日約好與在下在此見面。”
“當我沒讀過書還是怎麼的?書有小媳婦好看嗎?你就糊弄我吧。”苗立不屑地說道:“得,就當我沒問。神神秘秘的,你願意說我還懶得聽呢。妙算!給周叔個面子,罷手吧。”
妙算罷手跳開,誰知那位少主卻是不依不饒,長槍一振,追著妙算刺去。
槍勢及遠,越是外圍威力越大。妙算起手時闖入槍圈,才能纏鬥許久,此時一退,被他槍鋒壓住,頓時落入下風,接連遇險。
圍觀的諸人轟然叫好,眼看妙算落在下風,還逮著往死裡誇。要是換個不知情的,還以為那位少主全程被對手碾壓,此時局面才突然翻轉,成功將圍觀眾人打臉。
大公子一連數槍,逼得妙算手忙腳亂,接著又是一槍,將妙算長刀盪開,胸前空門大露。他雙腕一翻,長槍筆直刺出,長聲喝道:“看我的大天龍大霸——”
“退!”身旁一位護衛大吼一聲,舉盾搶身撞上槍鋒,將妙算護了出來。
大公子被重盾逼開,還待蓄勢再攻,周叔趕緊扯上隨從上前攔住,又拉了與大公子一起的眾人一道勸說。
一通軟話下來,那名少主這才罷手,帶著冷漠的傲然收回長槍,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飯堂。
“沒意思。”苗立趕人不成,覺得折了面子,也懶得再進去跟他們待在一處,藉口屋裡頭憋悶,叫上凌將軍和周叔,到宿營處生起篝火,要給兩位表演一手現場燒烤。
妙算則跟著自家主子一道離開,一幫人來得快去得也快,飯堂裡只留下一桌客人。
除了幾名兄弟,還有一位臉色不佳的布衣文人,一個留著濃密鬚髯的男子。貼上鬚髯,孫天憑空老了十歲,容貌也遮住大半。他與護衛們混坐一處,屋裡燈光又暗,即使熟人也未必能認出來,何況只有一面之緣的大公子?
事實上那位大公子根本就沒理會這些隨從下人,只淡定地撫著長槍,對屬下的奮力吹捧露出幾分冷漠。倒是那位與周叔同來的隨從一邊笑著附和幾句,一邊不動聲色地朝這邊打量了幾眼。
孫天要了碗熱湯,慢慢飲著祛寒,一邊道:“久聞大漢朝國力殷實,此番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身旁的護衛配合道:“這一路都是山道,真沒看出來殷實。”
“單是這條山路就不簡單。能從山間開出數百里的山路已非易事,何況修葺完好,還用黃土墊過,所用的人力、物力非同一般,可見大漢國國力之盛。還有這客棧,只是鄉間落腳之地,卻又有如此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