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的下人們很快給我拿來了酒杯,拓跋丈提起一杯,我也提起一杯。
“一祝,祝你同夫人白頭諧來,永結同心!”
一飲而盡,這酒水怎麼這般苦呢,舌尖氾濫著的全是苦水。
拓跋丈沒有遲疑,同我一同飲盡了此杯酒。
“二祝,祝你和夫人早生貴子,兒孫滿堂!”
這杯酒代表著我同他要告別過去了,我同他之間的這場獨角戲終究還是要我一個人落幕了!
“三祝,祝你此生安穩順遂,步步平安!”
拓跋丈,我希望你這一生都可以不再受苦,那麼你就不會在深夜裡想起還有一個傻姑娘曾真心的愛過你。
一滴清淚落下,拂手抹去,卻不想摸到了一顆鼓起的膿包。
到了,到了,時間真的到了,我得走了。
我轉身離開了喜堂,背後傳來的拜堂之禮,已經與我無關了,拓跋丈,再見了,永遠不見。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離開的燕卉,拓跋寬追出來攔我,而鄭柔柔也追出來攔我,他們拉不住我的,怎麼拉得住一個註定要走的人呢。
“拓跋寬,你要認得自己的真心,你身邊有一個很好的姑娘呢,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我這好為紅娘的性子怎麼就沒變呢,也許是因為見不得有人得不到真正的愛吧。
離開了燕卉,一時之間我不知往哪走,直到一抹玄色衣著的男子出現在我的眼前。
人是這樣的,在孤苦無依的時候不大舍得流淚,因為害怕流淚這最後一條路被自己氾濫使用後會戒不掉,可是見到這世上最愛自己的人後,哪怕他的一個慰問,哪怕他的一個關心眼神,就能叫你決堤。
“爹爹。”
我沒有想過在我生命的盡頭,我還能見到爹爹,見到我那個愛了我孃親一輩子,如今仍舊在愛著孃親的爹爹。
我沒有孃親的好福氣,能遇到一個愛自己如生命的人,可是我又何其有幸,我有這樣的父母,是我的榮幸。
“傻孩子,你受苦了。”
像是得到了允許,我再也支撐不住得倒了下去,就是覺得對不起爹爹姐姐還有哥哥,要他們送我這個最小的妹妹離開了。
內力瞬間被釋放開來,而後體內的毒素也在快速遊走,我覺得我快被兩股力量給撕裂了,但外來有一股力量在同我體內的兩股力量爭鬥。
不消一會兒,體內的噴薄之氣停了下來,而我的痛楚也減少了不少。
睜眼看到的是姐姐梨花帶淚的容顏,她抱著我哭得都快喘不上氣來了,在她身後站著的是爹爹,姐夫還有二哥和二嫂嫂。
“小暖,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吃苦,也不肯寫封信來,為什麼!”
姐姐的性情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她喜形於色,不會掩飾自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