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響應,厲九川也只是雙手抱胸,饒有興趣地瞧。
他還沒有受傷,這和商量的不符,現在出手也是徒勞,這層還有師長,就更危險了。
王柱心裡轉過這些念頭,猛地抬腳踹向一個攔路黃杉,“都幹什麼?吃飽了腦子就壞了嗎?讓苗大掌事和裘師長等我們?都不要命了?!”
師長們的兇威終於讓眾人挽回些許理智,他們不情不願地拖動腳步,開始往回走。
接下來仍是艱辛的苦活,疏通地道洞穴,填補裂縫,為了避免黃杉們死得太多,苗姜也跟著來了二層。
隨著前面通道的修補完善,厲九川一行人也去了距離更遠的地穴,暗淡的熒光和壓抑的黑暗,又將讓人內心深處的邪惡蠢蠢欲動。
錘鏟砸石頭得梆梆響,一下接著一下,初時還正常得很,可沒過多久,就摻雜了異樣的聲音。
若有若無的沙沙聲自某個角落由遠及近,眾人聽得頭皮發麻,卻什麼都找不著,看不見。
王柱艱澀地吞了口唾沫,雖然苗姜也在二層,但離他們少說也有六百尺距離,還沒算上彎彎曲曲的通道繞了多少路。
就算立馬往回去跑,要不了兩步,人都死絕了!
繭谷的二層明明沒有這麼兇險,為何神靈都不保佑他們了呢?平日裡連石牌都不會隨便死,可現在銅牌都不知死了多少。
他不明白。
這時,一直蹲在旁邊“當監工”的祝小公子忽然站起身,竟然衝著發出聲響的角落走去,全無畏懼之意。
其他的黃杉頓時騷動起來,如同看見身投虎口的羔羊,恨不得放聲大吼,自己“飢腸轆轆”等候良久,看中的珍饈卻投了別人的口,誰能不氣得牙癢?!
可黑暗裡的不是山虎,是無可匹敵的怪物,就算群狼齊攻,也是有去無回。
縱使黃杉們急得上竄下跳,厲九川依舊心靜如水,他能斷定藏在黑暗中的穢獸和“綠蚊”不是同一種,也必須要知道這東西究竟有多強。
能否獨自殺掉穢獸,是他日後逃出生天的關鍵。
殺意在胸膛凝聚,仿若燃起一團熾烈的火,視野迅速變暗,鼻口似乎失靈,連身後焦急又嘈雜的聲音也在飛速遠去,只將這無聲無色無味無氣的世界留給他。
陡然間,死寂的世界亮起一絲泥棕色的光。
厲九川周身的毛孔也隨之一緊,身體於意識先一步做出判斷,猛地躍向高空!
還未等他站穩,地面傳來的震顫隔著腳底板也令人心驚,飛濺的碎石泥沙揚了他滿頭滿臉!
顧不得抖落泥沙,厲九川眼前的“棕線”忽地暗淡下來,幾乎要和黑暗融為一體,差點讓他跟丟。
與此同時,一種鮮明的醒悟也浮上心頭,給了他難言的懊悔感。
這東西鑽進了地下,應該帶把劍的!哪怕只是一把鐮刀,一把鐵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