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明站在光芒的邊緣,目光在鐵門和浴室之間來回遊移。
十六年的囚籠生活,早已讓他習慣了被束縛的日子。
但此刻,那扇敞開的門卻以一種高頻率按摩棒的力度,瘋狂挑動著他內心深處那根早已麻木的神經。
戰慄感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像是冰冷的蛇順著脊背蜿蜒而上,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這是家族對他的試探?
還是警衛沒把門鎖好?
櫻井明不知道。
但他知道,這是自己距離自由最近的一次。
學校從不缺少膽大的孩子,可十六年間,試圖逃離這座深山監獄的學生卻寥寥無幾。
而那些敢於挑戰命運的人,無一例外都被抓了回來,像被折斷翅膀的鳥,重新關進了籠子裡。
他們不會重新成為學生群體的一份子,而是和每一個評測結果為紅色標的學生一樣,被送進那棟少有人出入的實驗樓,從此再也不出現。
唯一的一個例外,就是他同父異母的,比他早一年進入監獄學院的姐姐。
八年前她疑似覺醒了血脈和言靈,從神戶山另一間教會學院成功逃脫。
她的叛逃,導致和她有著相同血脈的櫻井明成了學校的重點盯防物件。
每晚值班的警衛都會從他門前路過好幾次,確認他有在好好睡覺而不是在琢磨怎麼逃跑。
難道,是姐姐來救他了?
櫻井明不是很敢相信,畢竟他和那個姐姐的關係並不算好。
她的媽媽生下她之後就喪失生育能力被父親無情拋棄,而他的媽媽藉機成功上位。
是以兩人雖然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卻形同陌路,甚至連話都很少說。
她沒理由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救自己。
想的再多,也終究無法抑制對自由的渴望。
如果門外藏著警衛,就說自己發現門沒鎖,想把門關上。
如果門外沒人,就去他媽的蛇岐八家,老子要擁抱自由。
下定決心,他拿起自己的練習本,大步邁向門口。
出門前,心中一陣忐忑,生怕下一秒就有把槍頂在自己太陽穴上,旁邊傳來警衛陰惻惻的笑聲,說你小子果然不老實。
但出門後,卻發現走廊空無一人。
警衛不知去了哪裡。
忐忑化為狂喜,他小心翼翼把門掩上,而後快且靜地跑向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