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父。”
只見重昀向著虛空一握,鳳羽劍便從千里之外的蒼梧淵中飛出,劃破天際,徑直飛到重昀手中。
看著手中的劍,重昀感慨頗多:“六十年不見,我們都變了,從今往後,你不再叫鳳羽,你叫鳳淵,我也不再是重昀,我是仙帝!”
“恭喜師兄重回師門!”學宮弟子齊賀。
幾日後,天子山,木屋。
這幾日重昀都待在此處,沏一壺茶,坐於簷下,看那林間的風吹過,撥動鞦韆,便是一整日。
“沙洲大戰在即,師兄怎還有閒心在此處喝茶?”重昀身旁忽而閃現出景浩的身影。
先前,依據魔族大軍動向,眾人推測出魔族南下,下一個目標必是沙洲,於是各方修士匯聚沙洲,共築工事,抵禦魔族。學宮的弟子大多也趕了過去。
重昀抿了口茶,說道:“沙洲之戰,魔帝不會親臨,以他們的力量,雖會付出些代價,卻能贏得此戰,我又何必浪費時間前往呢?”
景浩不相信這是重昀師兄會說出的話。他認識的重昀,表面不苟言笑,實則心腸極軟,對他人關懷有加。而今,千萬人的生死重昀卻毫不在意,甚至可以不帶一絲悲憫的談論。有一剎那,景浩覺得眼前的人不是重昀師兄。
“師兄怎知魔帝不會親臨?”
“魔帝雖得璇璣,可璇璣乃是上古神器,已有神靈之性,魔帝若想煉化它,需將璇璣的神性化作魔性,非月餘不可為之,此間之戰魔帝皆無暇參與。”
“既是如此,我們何不趁機偷襲魔帝,將之重創。”
“景浩,你熟讀百家典籍,所謂止亂者易,治亂者難,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聽聞,景浩心頭一驚。
原來師兄......
難怪他讓學宮弟子在去往沙洲途中故意散播帝令出世的訊息,誘使各派領袖齊聚眠谷,原來竟是為了這樣一盤大棋。
現在的重昀,景浩已經不能稱之為師兄了,該喚他仙帝了吧,也的確,重昀回學宮時便已當眾宣佈過,他是仙帝重昀啊!
景浩暗自哂笑,竟是自己疏忽了麼?
重昀將茶杯放下,揮袖之間,茶盞便消失不見,而後道:“人都到齊了,也是時候讓帝令出世,隨我去個地方吧!”
二人來到一處山崖,崖上有一座荒冢,周圍沒有瘋長的野草,想必常常有人來此打理。
“牧野兄,借你虎狩刀一用,多有叨擾,還望見諒。”重昀對著荒冢一揖。
這是牧野的墳冢。當日,牧野為救重昀和阿螢,被眾多修士圍攻,重傷之下死於單元章之手,後來重昀尋回他的屍身,為他立了墳冢。原想樹塊墓碑,但重昀一想,這世間除了他,應當不會有人記得牧野的名號,墓碑立與不立,有何兩樣,便做無名冢也罷。
重昀抬手間,虎狩刀破土而出,飛至半空,在重昀虛空一握下,碎裂開來,鐵片化作粉末,金光閃耀的帝令赫然藏在其中。
“這是帝令?”景浩訝然。
初與牧野交手時,重昀處處受制,而鳳羽作為折羽譚出世的神劍,卻也被虎狩刀這樣一柄仙兵壓制,重昀當時便有些困惑,如今成為仙帝,凌駕於眾生之上,自然也就看透了一切,帝令藏在虎狩刀中,唯有帝令之威方能壓制神兵。
“我們走吧!”
人間亂世,就此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