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抓瞎的亂搞,等20萬用完了,保準你回家面對你爸時候臉比你現在直接從這42層跳下去還要難看。”
“九死一生說的就是創業,不管你計劃多完美,市場都可以把你打成殘廢。”
“保險點你至少得再跟你爸要個三五百萬,不然多少機會都是白搭!”
杜晶的這些話語又迴盪在關莎的腦海裡,眼前這個熟睡的“流川楓”,真的是個長得十分颯爽的傻白甜麼?
似乎不是的。
關莎真的不想讓杜晶陪著麼?
肯定也不是。
剛才她只不過嚷嚷給蔣一帆看罷了。
“你可以重新思考,除了自己當主播,除了賣口紅,還有什麼是自己真正擅長的,還有什麼行業競爭稍微小些,是有機會出頭的。”
蕭傑的建議關莎不是沒考慮過,但她出社會做的這第一件事,她不想就這麼放棄。
原先之所以選擇美妝,還選了美妝裡的細分領域口紅,只不過是關莎對口紅的存在最認可罷了。
在關莎看來,一個女人如果化妝,那麼口紅的顏色絕對是整體妝容的點睛之筆,是最不可或缺的一環。
關莎還沒發現哪個女人塗了隔離、bb霜、粉底液以及定妝粉之後,不塗口紅的,韓國那些抹素顏霜的明星,可以不畫眉毛,不貼假睫毛,不畫眼線也不打高光,但肯定都塗口紅給嘴唇上色,有了口紅,才算化妝!
所以關莎認為,口紅是所有美妝產品中市場需求量最大的,她本人對口紅也最感興趣。
只可惜,一件我們喜歡的事情一旦變成了工作,並不得不以此謀生,這件事往往就會越做越焦慮、越做越痛苦,越做越失望。
關莎也體會到了這樣的感覺。
她只要早上一醒來,想起還有上千支沒賣出去的口紅,心情就跟上墳一樣。
現實不是電視劇,沒有那麼多不勞而獲的餡餅。
醫生的現實是不是披著白大褂談戀愛,而是經歷十幾年漫長苦讀與實習訓練;
律師的現實也不是穿著西裝談戀愛,而是家裡一箱一箱的材料與超難透過的司法考試;
碼農的現實不是噼裡啪啦地敲程式碼,這個掉頭髮又傷腎的職業,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回郵件、看程式碼、debug和做文件,一週寫程式碼的時間連四分之一都不到。
商人的現實更不是別墅紅酒,而是四處籌錢,各種求資源,產品做大了,還得當跪在數千萬消費者膝下的那個人。
關莎坐在她42層出租屋的陽臺上,重新審視著眼前的世界,這個世界如此虛幻,但又如此真實。
究竟應不應該繼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