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惜歡望著窗上枝影,眸光漸亮,皎似明月,笑意漸濃,瞧著有些舒心,連聲音都暖了些,“接著說。”
“哦,接著姑娘就不高興了。”
“嗯?”步惜歡轉身,眸中暖意散盡,寒涼入骨,“何人惹她了?”
“主子您!”
“?”
“姑娘問,行李裡您可有放奇怪的物什,屬下問姑娘想要何物,回來立馬稟了您讓您給送去,姑娘就讓屬下回來了,瞧著是有些不高興了。”
“哦?”步惜歡看了血影許久,漫不經心,矜貴天成,“她真是如此問的?”
話雖如此問,步惜歡卻知道血影不敢胡稟,刺月門裡的人都是他精挑細選的,月部常年混跡市井,油嘴滑舌之人不少,但規矩都懂,胡亂稟事要受何等門規處置,他們很清楚,那將會是生不如死。
“回主子,一字不差!”血影道。
真的,一字不差!
只是主子如何理解姑娘的話,會不會相差甚遠,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步惜歡轉回身去,枝影在窗外搖搖曳曳,晃得男子的神情忽陰忽晴。她是惱血影問得太多了,還是惱他沒在她的行李裡放什麼東西?依她的性子,應是前者,可……興許是想他了?昨兒傍晚才走,今晨就問他可還好,這必是想他了,怪他沒給她捎個念想之物也是可能的。
她想要何物?
“恆王府裡情形如何?”步惜歡回身問。
血影一聽,眼底那坐等看好戲的神色頓時斂去,少年似變了一人,正經答道:“回主子,御醫們還在恆王府,恆王世子燒熱不退,恆王繼妃厥過去了好幾回,府里正亂著。”
“今夜去取步惜塵所說的那封信。”
“是!”
“還有,去市井尋個擅畫春宮圖的畫師來,明兒夜裡帶去內務總管府。”
“……”啊?
血影抬頭,嘴張得老大,主子尋春宮畫匠做啥?畫……白屁股?
噗!
“嗯?”步惜歡淡淡看了血影一眼。
“是!”血影領命,他一定儘快去辦,盡力去辦!
血影退下之後,步惜歡開啟閣樓裡的衣櫃,那人頭果然還放在衣櫃裡。他翻找出一隻包袱來,鋪去桌上,將人頭抱來放進包袱裡,包起來後順手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