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江面上船隻各異,卻都掛著燈火,宛若螢蟲在江上閃爍。
有畫舫遊弋,管絃之聲,緩緩飄蕩過來,有歌女唱歌,嗓音清麗婉轉動人。
一條畫舫停在江中,四周有船隻將木板連線彼此,來往於畫舫與自己的船隻之間。可聽到嘈雜笑語,粗獷低俗與溫婉嫵媚。
“船上可是趙大哥?”畫舫中一名男子忽然喊道。
拔劍相助的男子在船艙中微微一動,朝花月和月娘微微一笑,低聲道,“是我的朋友,不要害怕!”便走了出來,道,“可是嶗山派的董賢弟?”
“哈哈哈哈,果然是你,”畫舫上的男子大笑起來道。“剛才有人說看到趙大哥的身影,我還不信。趙大哥,快上船來,酒菜可是正熱呢!”
男子微微遲疑,回頭看著花月,花月卻是低垂著頭。
“董賢弟,為兄還有要事急著趕回去,喝酒就下次吧!”
“趙大哥,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啊!是不是船中有佳人,不肯賞臉?”
畫舫中的男子聲音裡明顯露出不悅,緊接著又道,“今日趙大哥若是不給董某面子,那龍門,董某可就不去了!”
“董賢弟這是什麼意思?你我交情,可是一頓飯食就可變臉的?”他又回頭看著花月,低聲道,“實在沒辦法,姑娘可能還得陪著趙某演場戲了!”
“這······”花月遲疑道。
男子和煦的道,“沒事,別擔心,都是江湖中有頭臉的人物,不會為難你。”
花月想到男子的照顧之情,也不好駁了人家的面子,便點了下頭。男子感激的笑了笑,道,“多謝姑娘!”
畫舫中的男子見到男子身後的身影,不由撫掌大笑起來,道,“果然金屋藏嬌,趙大哥真乃風流人物!快請,快請。”
畫舫之中多有屋宇,在一處屋宇中,燈火如晝,卻是各處坐著不少人。男女摻雜其中,說笑不一,很是熱鬧。花月等人進了屋子,裡面的人紛紛起身,朝著花月面前的男子行禮問好。花月戴著斗笠,面色已是羞紅起來,身邊的月娘卻是眸光閃爍,激動歡喜不已。
分賓主落座,不少人前來敬酒。姓趙的男子卻是沒有推卻,不一會兒已是滿身酒氣神色有些恍惚了。幾名俏麗的女子穿著薄裙裸露出凝脂一般的肌膚或坐或立,或手揮琵琶,或勾動琴絃,或木笛聲清,或歌喉婉轉,或舞姿蹁躚,聲若流水清風,又如激流堆岸,與亂哄哄的話語聲相得益彰。
花月坐在那裡,只是淺淺的喝了口酒,隨意吃了點東西,卻是望著那幾個畫舫女子,不由得心神恍惚。再看那些江湖中人,一個個神情熱烈,話語或激昂或委婉或陰沉,神色也是各異,更有的摟著纖細婀娜的女子在那裡說著風流話。
花月眉頭一皺,看了看旁邊的月娘,卻已是掀起斗笠,沒心沒肺的吃著東西。花月心裡更是有種不能自拔的擔憂。
仇四和小蓮並肩站在船舷邊,望著那燈火如晝的畫舫。
在他們不遠處,便是一齊上船的兩名老人和他們身邊的童子。那兩名老人面露感慨之色,在說著什麼,而那童子則睜著眼眸好奇的打量著。江水在船下流走,彷彿沒有一刻的停息,只想趕向最終的盡頭,讓生命昇華。
小蓮的手很冷,仇四緊緊握著,凝眸注視著她的眼睛,小蓮勉強一笑,神色顯然有些低沉。
“想起過去了?”
“嗯。”
“不要擔心,我仇四向你保證,以後永遠守在你的身邊,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