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者放下酒杯,道,“我們也是借了韓小子的光,不然還得在那碼頭上吞風飲雪呢!”
“兩位前輩說笑了,”司馬南道,“鄙人能有幸交結兩位前輩,可是司馬祖上有德,也是承天之幸!在此,司馬敬兩位前輩一杯。”
“好說好說,”灰衣老者端起酒杯道。“天寒路遠,卻是得多飲幾杯。來,韓小子,莫要愁眉苦臉了,人家既然如此殷勤,可別讓人一番盛情打了水漂了!”
韓倉端起酒杯,與眾人飲了一杯。酒桌上氣氛卻不是很熱烈。韓倉只顧著喝酒,兩位老人雖然偶有話語,卻只是彼此鬥嘴,倒是讓那司馬南有些尷尬。好一會兒,韓倉起身對司馬南道,“你帶我出去走走。”
司馬南聞言心中一喜,正要找藉口離開呢,沒想到韓倉似乎有話問他,正是求之不得,便連忙起身對兩位老人道了個歉,隨著韓倉走出屋子。兩位老人低聲一嘆,放下手裡的酒杯,面色明顯憂慮起來。而那童子只顧著吃喝,完全不理解兩位老人的心思。
“近來龍門可有什麼事情發生?”站在船舷邊,韓倉問道。
“龍門很安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倒是慶王世子外出遊歷回來,帶來不少江湖中人。”司馬南道。
“慶王府可有派人去我府中?”韓倉問道。
“沒有,”司馬南道。“府中的人已是有些猶疑,擔心慶王對莊主失去信任。”
韓倉面色淡漠,道,“信與不信隨他,我們又不是非要借他那棵大樹才能活下去。”
“那是!”司馬南道。
“不過,寒山城實踐過後,各派勢力卻多有爭端,蠢蠢欲動,江湖似有一場風雨。龍門看似平靜,但這些江湖中人聚集,卻也不能不說明有人要在龍門鬧騰。你仔細些,雖然龍門勢敗,卻也不能任由別人蠶食。這到底是師傅他老人家一手攢起來的人脈!”韓倉說話間已是眸光隱隱帶著點點淚花。
司馬南弓著身,道,“幫主為人所害,弟兄們都心中滿懷怒火,吵著要報仇。”
“仇是一定要報的,”韓倉道。“卻不能急。師傅是什麼人?豈是殺一兩個阿貓阿狗就可以平息師傅怒火的?我們要做的,便是讓他們全部人陪葬,讓他們知道我們龍門的怒火是何等可怕!”
“是!”
“忍一時並不代表著退讓,只是為了凝聚更強大的力量,將鋒芒磨礪的更加尖銳。”韓城道。
“司馬明白。”
“裡面兩位前輩都是與師傅同輩的人,不要小瞧他們,能讓他們出山,也廢了我不少功夫。龍門現在所需的,便是這樣的老前輩的鎮場。我修的是劍道,龍門很多事情不會插手,便需要他們來插手處理。”夜色裡,韓城整個身影都顯得模糊朦朧,看上去很是詭異。“一路上小心伺候著,莫要旁生枝節。還有,跟隨上船的人盯著點,但不要露出馬腳。”
司馬南聞言眸光微微一凝,卻沒有問,只是道,“司馬這就安排,不敢壞了莊主大事。”
“去吧,我在這裡待一會兒。”
“是!”
船行一夜,已是百里。江風獵獵,波瀾起伏。一路上,可見沿途各異的風景。很長的河段,兩岸了無身影,萬物蕭肅;斷續的河岸,卻是人影幢幢,宛若集市。船在好幾個地方停了會兒,似乎是在採買東西。
仇四三人很少出屋子,都是待在屋內。船上的水手到了飯點就會送吃的來。轉眼已是三四日過去,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永州地界,江面上的船隻卻是多了不少,往來遊弋,川流不息。
仇九昏厥不醒,若非還有氣息脈搏,仇四真要以為他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