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大同立國近兩年,情況早就發生了變化。
大同這兩年接連懾服了高麗、日本、夏國等國,鬼知道徐澤是不是與金國也達成了某種協議穩定了後方,已經做好了南下吞併大宋的準備。
誰敢保證同軍這次的目標就一定是河東路,而不是整個大宋?
以同宋兩軍實力的巨大差距,徐澤只要率大軍南下,大宋莫說守住河東路,就連國都開封府也別想守得住。
開封府的防禦體系實在太脆弱了,且離大同帝國的邊境太近,同軍若是發動突襲,只需數日時間便能擊穿滑州防線兵臨東京城下,這段根本不夠大宋朝廷做出反應。
臣子們捨不得放棄自己的利益,不到刀槍臨身的那一刻就不願遷都,教主道君皇帝萬金之軀,卻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為了應對最複雜的情況,趙佶做了多手準備。
其一,派出皇子分居各路州。
大宋不是大唐,對宗親的防範極為嚴格,就連太子都只是擺設。
沒有天子的授權,皇子就算到了地方,既不能干涉政務也不能調動大軍。
教主道君皇帝此舉,還是為了應對最危急局面。
萬一徐澤不按常理出牌,再次突襲開封府,趙氏子孫總不至於被同軍一網打盡。
有皇子再外,大宋社稷不絕,各地還會奮起反抗,至少能令敵人有所忌憚。
三年前,朝廷大軍敗於南樂鎮,同軍兵危開封府,天子就曾遣了諸子分居各地。
有此先例,這一次倒是沒有遭遇多大的阻力就透過了。
其二,下詔因河東大戰,朝廷兩次重建京營禁軍,耗費無數,國庫已空,令京西、淮、浙、江、湖、四川、閩、廣並納免夫錢,期以兩月納足,違者從軍法。
此詔一下,立即招致群臣反對,紛紛上書勸諫。
教主道君皇帝卻不為所動,反而以去年諸路漕臣坐上供錢物不足,貶秩二十二人。
其後,天子又詔宗室、后妃戚里、宰執之家一律敷納免夫錢。
如此一來,凡大宋子民,無論貴賤皆要交錢納稅共度時艱,民間反對的聲音才小了些,宗室貴人們卻跑到宮內哭窮。
有宋一朝,天家向來都是防著自己本家比外臣還要嚴。
趙佶更是如此,不僅沒有理會這些胡攪蠻纏的宗親,反將有瀆職嫌疑的大宗正司正卿和少卿叫到跟前臭批了一頓。
這招果然好使,大宗正司開始動真格後,鬧事的宗親很快便作鳥獸散。
趙氏子孫們不理解皇帝,以為趙佶想錢想瘋了,刮地皮都刮到了自己家裡。
其實,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教主道君皇帝這次拼命刮錢真不是為了自己享樂,而是未雨綢繆,目的還是為了解決當前的危機。
徐澤隨時都可能率軍南下的情況下,靠禁軍根本打不贏敵人,要是國庫還沒錢,大宋拿什麼對(乞)抗(求)強(撤)敵(軍)?
其三,準皇太子上朝,除趙桓開封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