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樞密院事鄧洵武見鄭居中和劉正夫都堅定倒蔡,皇帝卻不表態。
自己不能再附議了,但又不想明確支援蔡京。
乃只論事,不論人。
先說此事終究只是徐澤一面之詞,難免失於片面,
最好等其餘當事人奏章送到,搞清楚狀況,再做討論。
而且,夏人剛陷涇原路靖夏城,
西軍正在全力應對夏國,暫時難以調動大軍。
這點正是趙佶擔心的。
徐澤是詭計多端還能打硬仗的戰將,其部又是經過平夷之戰的強軍。
真要是逼反了他,極有可能致京東兩路糜爛。
稍有不慎,京畿也會動盪。
在沒有把握拿下此獠之前,喊打喊殺,絕對是自找麻煩。
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先召宰執重臣,以控制知情範圍。
中書侍郎侯蒙是京東東路密州高密人,密州和登州之間,僅隔著一個萊州。
其人更加在乎祖籍的穩定,對徐澤和登州的關注也更多。
侯蒙先是仔細分析徐澤任官以來的所作所為,認為此人雖然膽大妄為,行事無忌。
但也胸懷天下,關心民生,從沒有做過殘民之事,並非禍亂蒼生的殘暴之徒。
而後,侯蒙又強調遼國國滅指日可待,大宋北伐在即,境內也不安寧,正是用兵之際。
提議先穩住徐澤,既然他口口聲聲憂國憂民,那就正好以這點為由鉗制此人。
待日後需要平難伐國時,動用大軍時,再調徐澤部兵馬。
若其人聽調,則化害為利,登州危機自除;
若其人抗命,朝廷外挾大義以誅此賊,也能天下人心服口服。
趙佶心下稍安,重新恢復鎮定。
儘管沒有一個臣子給出立即除掉徐澤的意見,
但眾人旗幟鮮明,認定徐澤是逆賊,必須除,這就已經足夠了。
身為天子,自帶大義。
只要還能牢牢掌控“公道人心”,就不用擔心徐澤這類不知天高地厚的武夫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