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在道人磯的江面上,架設一座浮橋。”張獻忠道。
孫可望楞了一下:“大大。這是為何啊?”
孫可望一瞪眼:“這都不懂?不慮勝,先慮敗,狡兔三窟,這是咱獻營生存的根本,到什麼時候都不能忘!現在嶽州在前,官軍在後,萬一拿不下嶽州怎麼辦?咱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留一條後路……”
見孫可望還是猶豫,張獻忠登時大怒:“愣著幹什麼?沒聽到老子說話嗎?”
孫可望急忙拱手:“兒子豈敢?只是義父,嶽州江面比武昌寬闊了不少,架設浮橋,怕需要更多的船隻和時間啊。”
長江不比小河,在長江上架設浮橋,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雙排船隻串聯起來,用鐵索捆綁結實,上面再覆蓋木板,才可以勉強行走車馬,有時雙排都不保險,需要三排甚至是四排,才能保證浮橋的穩定。這其間需要大量的工匠,非一日可成。
“費多的船也得去做。這是關乎咱獻營生死的大事!”張獻忠瞪眼。
“是。”
孫可望領命,急急要去辦。
“回來。”張獻忠忽然又喊住了他。
孫可望回頭。
“把定國和能奇叫來,咱爺四個商議一下。”張獻忠道。
聽到定國兩字,孫可望的臉色,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在張獻忠諸位義子之中,孫可望地位最高,萬事也都以孫可望為主,不過孫可望卻有一種感覺,義父真正倚重和喜歡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小自己很多歲的李定國,所以孫可望並不在意軍師汪兆麟的得寵,因為汪兆麟威脅不到他,但他對李定國每一次的被重用,心中都會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很快,孫可望返回,身後跟著因為攻城不順,滿是憂慮的李定國。李定國身後則是艾能奇。連著中軍都督王尚禮,幾人一起商議。
禮罷,張獻忠看著李定國:“定國,你以為,嶽州幾日可下?”
李定國抱拳:“大大,官軍狡詐,在城牆挖掘的壕溝和那些坑人的小陷阱,十分惡毒,今日傷了我們不少的兄弟,其進退排程,也頗有章法,火器更是犀利,由此可知,嶽州守軍,非是弱兵,想要攻下,非一兩日可成……”
“恩?”張獻忠的兩道掃帚眉立刻就挑了起來,麻子臉刷地一沉:“聽你的意思……你對拿下嶽州沒有信心?”
李定國低頭不語。
“今天傷亡多少人?”張獻忠問。
“八千人左右……”李定國道。
“才八千人?”張獻忠瞪著他,忽然道:“老四,你跟額多久了?”
李定國連忙跪倒在地:“大大,兒子跟了你十年了。”
“十年,也算是不短了,怎麼額平常教你的一些事情,你就怎麼也學不會呢?”張獻忠聲音冰冷。
李定國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