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梅帶李彎月穿過幾個衚衕,到了一棟四層的筒子樓底下,給了李彎月十塊錢,“到這就行了,你趕緊回吧。”
李彎月拿錢走了,王寶梅就把笸簍挨個給人送家去。她一人哪能要這麼些,是樓裡其他家要的,一個她轉手賣一塊二。
李彎月回到黑市,攤子前圍了一堆人,都是年青的女同志,每人手裡一個提包,就是不痛快付錢。
提包她們買,這麼好看的男人她們要多看會。
李彎月擠進去,把崔潤山拉到自己身後去,“賣幾個了?”
“一個也沒。”崔潤山都想自己掏錢買下來,叫這些女人走了。
她們磨叨了一遍又一遍,這不好,那不好的,不說不買,也不走。
“大嬸,你誰啊!”有個女同志吊著眼睛不樂意地問。
“他是我男人。”李彎月霸道地說,叫她大嬸,還想白看她男人,沒門。
崔潤山對著她,話挺多,這咋對著這些女人就沒話了。
“你……你們。”那個女同志大受打擊。
都說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個老女人連跟狗尾巴草都不如,偏偏長在這麼塊好地上,氣死人。
“這兩個小的,兩塊五,不用找了。”這個女人利索掏出錢來買了兩個提包。
男人沒戲,那提包就得買到。
其他幾個女同志也掏錢買了提包,臨走都又瞅崔潤山。
崔潤山低著頭,站在李彎月後頭,根本不抬頭。
“長的好有啥用,笨嘴拙舌,一看就是上門女婿。”那些女同志都這麼想崔潤山。
剛來黑市,李彎月還覺著帶崔潤山來對了,現在她發覺錯了,沒崔潤山,東西早賣出去了,就是有他,那些女人才捨不得買。
“給,你拿錢去供銷社給春麥買紅糖去。”李彎月趕崔潤山。
他在這,年紀輕的光看他了,都忘了掏錢。
“我等你。”崔潤山蹲在李彎月後頭,省得他叫那些女人看了去,李彎月生悶氣。
崔潤山不覺著李彎月是生氣他沒賣出東西,是在要緊他這個人。
“你是沒斷奶,崔潤山?”李彎月都不知道說崔潤山什麼好。
“大妹子,你男人多好,你咋還這麼說他?”旁邊有個婦女看不過眼了,她要是能嫁這麼個漢子,做夢都得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