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麥又把腳丫子放到李彎月腿上,“娘,人家方同志說很願意跟我討論,還說我有前途的,你作為我娘咋能這麼貶低我呢?娘,你今天掙可多錢了吧?”
李彎月掙個鬼的錢,“你傻了,得供銷社收提包娘才能有錢拿。”
這才送提包就發生了王棉花的事,到分錢時候……李彎月一想就頭大。
“娘,這還不如你拿那裡自己賣呢,好賴能每天見到錢。娘,你可別賠本賺吆喝,方同志我去跟他說,他肯定不要錢,你還能省點。聽說你沒掙到錢,我就……”春麥捂著胸口,倒在炕上一動不動,跟被萬箭穿心一樣。
娘天天忙,沒掙到錢,可不就是萬箭穿心嗎。
“不用你去,娘自己去。”李彎月可不想為了省錢,叫春麥去找方學良。
第二天李彎月找到方學良,方學良一聽叫他記賬,“李同志,現在就去?”他比李彎月還著急。
“不用,需要的時候我來叫你,等年底我給你發錢。”加上寫名字和這事,光管方學良飯,說不過去,不管掙不掙錢,都應該給人家錢。
“李同志,我不要錢,只要你還管飯就行。”方學良就看中李彎月家飯了。對他來說,與其要十塊八塊,不如吃李彎月家的飯。
“當然管飯。”李彎月笑著說。
“那我幹。李同志,關於春麥來跟我討論問題,是我叫她常來的,你別說她。”方學良覺著春麥這小閨女說話挺有意思的。
連方學良也這麼說,李彎月不管了。她又來找了李建軍,叫他廣播一下以後交提包,最好是月中和月尾,大家一起。
“聽金枝說,昨天王棉花找事了,你就當吃一塹長一智,但要是她下回再胡攪蠻纏,你就別叫她編了,別不好意思。”李建軍教李彎月。
在錢面前,是有些人會有很多歪心思。
“大爹,我明白,這回是我的疏忽,我得改。要是下回她再找事,我就攆她走。”李彎月可不是軟柿子,也敢做壞人。
“那就好,你慢慢摸索著來,大爹相信你能領著婦女致富。”李建軍鼓勵李彎月。
幾天後,供銷社的大車來了,跟著車來了兩個人,一個是開車的,還有一個不苟言笑,穿著制服,拿著個本子,每個提包都認真檢查。
等檢查完了全部合格,這人才笑了一下,跟李彎月對了提包的個數,算好了賬,當場就把錢給了李彎月,“李同志,你數數。”
李彎月認真數了,錢數對,這人又給開了條子,叫李彎月簽名或摁手印,李彎月簽了名,那人又看了一遍,才收好,叫另一個男人把提包裝到車上。
李彎月幫著往車上放,“同志,大的還是小的提包好賣,到時候能麻煩你跟我說一下嗎?”
“李同志,我們供銷社也希望能多賣出提包,放心吧,有事會通知你的。”穿制服的男人說。
“那渴嗎,喝點水吧?”李彎月看人家往外走,趕緊說。
開車的那人裝好提包就站在門口抽菸。
穿制服的男人擺擺手,坐上車,門口的男人也上車,開車走了。
總算是順順利利賣出了第一批提包,李彎月拿著厚厚一沓錢,覺著沉甸甸的,她收好錢,來大隊找了李建軍。
“編提包的注意了,編提包的注意了,過一會到李彎月家領錢,發錢了。”大喇叭一遍遍地廣播。
“聽見了嗎,發錢了!走,去彎月家領錢去!我都巴望好幾天了,就想試試大團結攥在手心裡是個啥感覺。”
“我聽我男人說有大車去了李彎月家,看來就是供銷社的人來收走提包了。”
“那還等啥,領錢去!”